第151节
但是她有话要和陆辞说,便道:“你带着小白帮我把我分拣好的药材包好就行。”
胖丫嘟囔一句,叮嘱陆辞不要浪费柴火,才不情不愿地带着小白进去。
翠微则在院里看着观音奴带着两只宠物上蹿下跳,险些掀翻屋顶。
隔壁离郡王听到声音,不由皱眉,低声呵斥道:“来人,让人出去说一声,别吵闹了。”
萧姮却道:“他不过吵闹几声,又能如何?”
他们根本就没有尽到父母之责,难道看他在弟弟那里活得天真肆意,还要去打扰吗?
离郡王这才不说话。
总之,萧姮说得都是对的。
萧姮闭上了眼睛。
“肚子疼不疼了?饿不饿?吃了饭休息,还是休息过后再吃饭?”
“我累了。”萧姮慢慢躺下。
离郡王过来伸手扶着她,等她睡着之后才出门。
离郡王呆呆地看了她片刻,然后起身出门,站到廊下问人饭菜准备得如何。
厨娘忙出来,一一回答。
“按照郡王的吩咐,都是郡王妃平时喜欢的菜式。不管郡王妃吃不吃,都准备下了。”
“嗯。”离郡王摆摆手,让人退下,自己在廊下坐着,看着院里一株盛放的腊梅,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有些出神。
他身边的长随李戬是个心直口快的,见状不由道:“郡王,您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放肆!”离郡王直接变了脸。
李戬跪下,却梗着脖子道:“属下就是不服!这几年来,您对郡王妃有求必应,只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可是她对您……看起来好,可是偷偷服用避子药,然后被揭穿后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般让她踩着您!”
李戬跟随离郡王多年,还是他的奶兄,所以格外见不得别人这般欺负他。
哪怕冒着触怒离郡王的风险,该说的他也忍不住要说。
离郡王本来怒气冲冲,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软了口气。
他伸手拍着廊柱道:“李戬,你说之前在东宫,她初初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李戬想起当初那个温柔大气,对谁都笑颜以对,关键时候有勇有谋,多次帮时任太子解除危机……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句,当初也是如此。
“她,她是装的,为了让您信任她。”
“那她装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倘若她能装一辈子该多好。”离郡王喃喃地道。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他是萧姮的舔狗。
可是萧姮做到了。
萧姮为了他,受过太多委屈,吃过太多苦。
他曾经无数次发誓,一定要对她好。
两人相濡以沫,相互搀扶着走了那么远,什么时候她开始变了呢?
“李戬,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而不自知呢?”离郡王喃喃地道。
他问过萧姮,问过很多次。
可是萧姮不说,每次都冷言冷语,故意激怒他,让他暴走,然后不了了之。
多年夫妻,离郡王太了解她。
他觉得,萧姮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有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可是,是什么呢?
他真的很想很想知道。
李戬怒道:“她当初是待您不错,可是您给她的体面,同样不少啊。”
这个郡王妃,只有离郡王自己认,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让府里人这般称呼,在皇上面前,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善意的谎言
离郡王摆摆手:“你退下吧。”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只认萧姮,是此生唯一灵魂之伴侣。
其他人,他都不要。
有心结不要紧,他有耐心,总能把她的心结找出来并且解开。
与此同时,柳云眠正在和陆辞说观音奴的事情。
“我和你姐姐那般说话,有些过分。毕竟观音奴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可是我着实没忍住……”
“没关系。”
灶膛里的火把陆辞的脸庞照亮,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困惑和无奈,竟然是从未见过的脆弱。
柳云眠叹了口气。
陆辞能怎么办呢?
那是养育他的亲姐姐。
别人都能指责萧姮,他不能。
“你现在是不是一直瞒着观音奴?”柳云眠又问,“你得想想,还能瞒住多久?”
“是,瞒不住。他越来越大,又聪明机灵……”陆辞道。
可是他没想好,该如何跟观音奴开口。
难道要说,你为生身父母不喜,所以要跟着我?
他该如何解释,父母爱子的天性,在观音奴身上就失效了?
“你要是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我来跟他说吧。”柳云眠又叹了口气。
“眠眠——”陆辞仰头看着她,火光照亮了他眼底深处的感激。
观音奴不知道怎么就和柳云眠投了缘,这是他的福气。
陆辞不会阻拦。
“我不是想管你们家的事情,”柳云眠道,“我就是心疼观音奴。”
还不忘撇清关系。
终究是他做得不够了。
“那就麻烦你了。”陆辞郑重道。
凡所种种,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晚上睡觉的时候,柳云眠去给观音奴讲故事。
“……好了,讲完了,该睡觉了。”她替观音奴掖好被子,笑着道。
“娘,再讲一个,再讲一个好不好?”观音奴哀求道。
“那,就再讲一个?最后一个了。”
“好好好,谁耍赖谁就是小巴狗。”观音奴信誓旦旦地道。
看着他黑亮灵动的眼睛,柳云眠一阵心疼,摸摸他的头道:“观音奴,你知不知道,其实你不是娘亲生的?”
观音奴愣住,眼神黯然了些许,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混沌的记忆之中,没有娘的存在。
好像是去了临州之后,娘才进入了他的生命里。
“你爹,其实也不是你爹。”
观音奴用力咬着嘴唇。
“观音奴,你其实是你爹的外甥,也是血浓于水的亲戚。”
“那我爹娘呢?”
柳云眠道:“你爹娘,因为遇到些事情,怕连累你,所以不敢认你。”
她能怎么办?
斟酌再三,她还是想用善意的谎言,至少先稳住观音奴。
观音奴太小,还很难理解,即使是父子母子,也未必就是天定的缘分。
他不该太早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
哪怕只是镜花水月的幻象,也希望他童年无忧。
“那我爹娘,岂不是很危险?”观音奴焦急地问。
“还好还好。”柳云眠忙道,“他们就住在隔壁。当初你爹,原本是太子……”
柳云眠把太子被废的事情一带而过,但是却用这个做借口。
然而观音奴却没有那么好骗,歪头问道:“可是娘,之前没人见过我吗?”
他在侯府,都有很多下人。
要是东宫的话,人更多了吧。
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呢?
柳云眠:“……自是有人见过的,这是你之前心智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