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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春吹了一根,说:“吹不动了。”意思是让竹鱼来吹。
竹鱼好笑地看她一眼,忽略她把戏背后的小心思,依言吹灭,说:“你不是不迷信的吗?”
“是不迷信啊。”折春取下生日帽,开始拆盘子,问:“那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好吧,竹鱼服了,这才是不迷信的最高级别——不相信“说出口的愿望就会实现不了”。
“是什么?”
竹鱼手下把玩抽出的蜡烛,耳朵却竖得很长。这不难理解吧,当恋人要说出愿望时,没有谁会不期待与自己有关。
“我希望你生日那天能下雪。”
竹鱼“噗嗤”一笑,“这算什么愿望。”
她的生日在临近过年的一月底,倘若在北城,按照惯例,这个日子绝对是会下雪的。
折春却摇摇头,说:“你那时候肯定回家了,所以我专门许的是‘那天南城下雪’。”
竹鱼静静看她一阵,歪头道:“那我等着看雪。”
看折春要切蛋糕,她又拿出手机拍几张,然后才接过。
“还不错。”竹鱼细细品尝,评价,“咖啡味不是很重。”
“你对‘咖啡蛋糕’的称讚居然是‘咖啡味不重’,”折春失笑,指着蛋糕,“它有被伤害到。”
竹鱼问:“那你觉得怎么样?”
“……咖啡味不重,但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竹鱼笑,“它死得其所。”
“但也比不上奶油培根意面。”折春把意面卷在叉子上,和竹鱼对视。
她的眼睛真是犯规。那盛着一汪水般的杏眼望过来时,简直像是在说情话一般——尽管对象只是一碗面。
但没有人会讨厌讚美。
吃着吃着,竹鱼突然问:“你去过南城吗?”
折春比了个“1”,“有过一次。”
“是旅游吗?”
“嗯……”她思考,“可能算?但是是随机的——大二的时候,我买了机票盲盒。”
“是那种不知道目的地的票吗?”竹鱼依稀有印象。
折春痛心疾首,“对。但我没想到夏天的南城那么热。”
竹鱼笑,“光是热吗?”
折春细想,“还有潮。”
“哪种潮?”
“各种。”折春t到了,“潮得我都得风湿了。”
竹鱼笑了一阵,“南方蟑螂也这么觉得。”
……
吃完饭,她们转移阵地。
折春趴在沙发上,问:“竹老师,我们接下来的活动是什么?”
“嗯……ktv?”竹鱼迟疑。
她一般参加的生日聚会和团建活动,最终目的地都殊途同归的是ktv。一群社牛握着麦克风鬼哭狼嚎,点歌台和沙发角落则窝满了带着尴尬不失礼貌微笑的社恐。
“我这里也有ktv啊。”她拿出两个麦克风,调了半天,递过来。
竹鱼试着用手机点歌,歌曲名立刻显示在了屏幕上。
“喂喂喂,iheck。”竹鱼清嗓说了句,居然还有回声。
她唱了首乐队的歌曲,慢摇的感觉,声音软绵绵的,高音硬拉扯着上去,低音也下不来,是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代表。
折春却给予最热情和真诚的回应,像是无脑吹的粉丝。
“你来一首。”竹鱼把麦克推过去,折春就大方地接过来,随便唱唱也好听。
唱到一半,她又跑去拿酒,“木绒走之前送我的米酒,专门说了让你尝尝。”
听说酒精度数低,竹鱼不禁好奇地接过,边听她唱边喝,不一会就喝了一杯。
比起略苦的啤酒、辛辣的白酒或是红酒,她更喜欢这种醇香厚重的酒。
折春很快发现竹鱼不喜欢唱歌,或者说比起唱更喜欢听,于是她霸占了两个话筒,从r&b唱到摇滚,又就着嘻哈的节奏唱rap,姿势倒是很专业,就是嘴巴吐字的速度跟不上。
竹鱼再次感慨——折春唱歌时是真的美,这不是说她平时不美,只是握住麦克时,她几乎是沐浴在圣光中、沾染了神性的。
但即使是折春,连唱十首后也会累。她放下麦克开始喝酒,竹鱼就凑过去,问:“要不要休息?”
“怎么休息?”她转过来,弯起的眸子对上竹鱼,笑得乖巧又狡黠。她垂下的棕发把竹鱼的脸瘙得有些痒,竹鱼却抬不起手去拨。
折春又用手指磨挲她的掌心,说:“可不要想什么不该想的啊。”她沾着酒香的呼吸飘散在竹鱼鼻尖、耳边,然后是脖颈。
竹鱼脑子很乱,她下意识回:“什么是不该想的?”却伸手去摁墙后的灯。
折春的笑在黑暗中又轻又低,惑人得不行。于是竹鱼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因为下一秒折春就用指尖点了点她的头,说:“你现在脑子里的就是哦。”
她的手指好冰,被竹鱼攥紧了也冰。她们在沙发上纠缠时,竹鱼才发现,她的体温好低,像一件大型冰雕。
但是软,很软,贴紧时让她想陷入进去,整个人加上脑子都轻易地融化。
唇也很软。折春索吻时温柔地揽住她的后颈,吻却侵城掠地,很快让竹鱼意识涣散,隻意识迷蒙地被亲了一次又一次,化成了一滩水。
在冰凉的指尖一寸寸掠过她的身体,探得更深时,竹鱼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米酒不过十几度,她们一人隻喝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