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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爱他的,他不是一厢情愿的。
每次她被他拒绝后,她那双大而透彻,根本藏不住一点情绪的眼睛都是这样跟他说的。
他能看见这样的情绪,所以心志每次都动摇,更难坚定下来,尤其是当她主动吻他的时候。
她每一次的突然造访都像是擅闯他的心房,她每一次的主动拥吻都像是吻在他的心上,教他难以冷静自恃,更难以平常心看待自己那份根本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感情。
他原是打算戒掉她的体温、她的味道,但最终都在两道看似在乎他的目光下捨弃自己的坚持,紧循心意吻她、抱她,感受她的战慄、品嚐她的味道——以教导她之名,行索取情人专利之实。
他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有人,但还是想藉着情人间的亲昵行为来欺骗自己他们是这样的关係,即使他知道由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他总是这样跟她说。
事实上,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皆因,这句话由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保证,而是一个制衡。
制衡那个持续在他脑中蠢动不安的邪念。
他想骗取她的身体,更想骗取她的心,即使得挪用心理操控术来让她变成他想要的模样亦在所不辞,即使……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还是……
但他累了,真的累了。
所以,他选择了自欺。
选择瞒骗一部份的理性,来让那份不能够宣之于口的心情得到解脱。
当他又一心二用分神想些有的、没的时,抱怨的嗓音自他身下幽幽响起。
「高人……我不喜欢在下面……」丁佩佩勇于表达感想,使得鲜少地位居高处的高大男躯为之一震。
「那你想怎样?」王子轩顺着问,一双注视她的墨瞳闪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欣赏。
「我想在上面……」丁佩佩轻嗔,纵然被挑逗得喘气嘘嘘,仍不忘要争取自己的权益,无奈对方非但鲜少地没有退让的意思,还仿倣她不久前的说话口吻,低嗔了一句,听得她耳道里的耳毛又起了一层薄薄的疙瘩。
「但我今天想在上面啊……」
嫩唇得抖了两抖才能溢出完整句子来。「高人不是喜欢在下面的吗……」
「我没说我喜欢在下面啊……」
「但你每次都在下面啊……」
一丝错愕于瞳眸中浮现,但很快便被夹带宠暱意味的温柔眸光取而代之,盯得她心头陌名一颤,宛若得了痉挛似的轻颤。
原以为奇怪的悸动是突发性心律不正所致,怎料下一瞬,心房竟因为他理所当然地说出的一席话而颤动得更厉害。
「那是因为你喜欢在上面啊……」
他的嗓音跟平日一样,都是掺杂了些少慵懒的温吞……
他的嗓音跟平日一样,都是低沉得来带磁性带震音……
根本没分别,根本没有什么分别……
或者只有高人才能听出分别,她真是听不出哪里有分别……
真是听不出……
但她却在两道温柔宠暱交错,宛若在看情人似的眸光底下心悸不已……
高人说过喜欢异性的碰触是正常的,但高人没跟她说喜欢异性盯着自己看是不是正常现象……她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但她心里真切的希望是正常的。
皆因……她真是很喜欢被高人瞅着看的感觉。
她不知道算不算是正常现象,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该举手发问,母亲从小就这样教导她的,而她从小到大都有照做,但她今回却不敢举手发问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怕高人会跟她说那是不正常的,更怕高人以后都不会这样瞅着她看了。
胆小鬼。
丁佩佩变了胆小鬼。
丁佩佩是胆小鬼。
自高人生她气的那天起,她就变得越来越怕事,越来越胆小,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很多过往很敢做的现在都不太敢做了。
那种感觉很古怪,她想摆脱,但始终摆脱不了,仅能再次强逼自己将焦点放在别的地方上。
「我喜欢在上面跟你每次都在下面有什么关係啊?」
「因为你喜欢在上面,我就让你在上面啊……」
?!
「为什么要让我?」
「我想你开心。」
「想我……开心?」
心没由来的一震,连同那双得到他唇舌润湿的大腿剧烈一震。
「嗯。」
也不晓得是因为流连腿间的热力太大,抑或是他的话威力太大之故,她哑了,迟迟找不回自己的嗓音,仅能白着一颗脑袋聆听那把能撼动耳道中每一根耳毛的含糊男嗓。
「你很想在上面吗?」
「嗯……不过高人想在上面的话,我可以大方让给你的……」
王子轩听罢动作一顿,得运使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压抑强烈的笑意,诚恳地向该位大方的女孩道谢:「谢谢……」
可他最终都因为她一个天真无邪的分享而破功。
「高人……我又内分泌失调了……」
王子轩「噗」一声笑了出来,他已极力克制,但笑声还是于喉间洩密,发出咳嗽不像咳嗽,笑不像笑的纠结音节:「我看到啊……」
这一刻,他真是很想笑,但又怕她会恼羞成怒,所幸的是她未有察觉到这一项,非但没注意到,还跟他分享一个即使聪明如他都没法理解得到的感受。
「太好了……」
「太好了?你认为这样很好?」
「是啊,我之前还担心我的内分泌失调已痊癒……」丁佩佩如释重负地道,听得王子轩不禁觉得好笑,再也忍不住笑着问:「你不希望自己痊癒吗?」
「不希望啊……」
「为什么?」她先前不是为此烦恼过,担心那是绝症得做化疗吗?
他满脑问号,即使嘴里手里在忙着,脑子也能分神研究她的怪逻辑。
结果,他得到一个答案,一个他不太想要的答案。
「因为你似乎很喜欢我内分泌的样子……」
一个会令他再次妄想成为她最重要的人的答案。
太震撼了,她的话带来莫大震撼,他得极力克制才没有深深吻住那张很会将他天堂地狱两边送的唇瓣,放任自己进入她的体内肆意奔驰,让她成为他的,不再想那个该死的——皇上。
太震撼了,他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嗓音,在綺丽的氛围中显得空洞的声音。
「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内分泌失调的样子,才不希望失调的问题痊癒吗?」
「对啊——」丁佩佩不假思索地答,那理所当然的口吻,听得他的身心又是猛烈一震。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残忍?对他这个经已决定要安份守己的人有多残忍?知不知道?究竟知不知道?
其实,那双泛着水雾的大眼睛是不是一早洞悉他的想法,却假装不知情?他想问,想疯狂摇晃她的双肩质问她,很想,甚至想不顾一切贯穿她的身体,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不用再因为她说心里喜欢的是皇上而吃味。
他想,很想,但最终怯场,没有将脑中的旁门左道付诸实行——
结果,再一次以自虐收场。
再一次自虐地压下原始衝动,搂着那个三不五时说话动摇他心志的女人,搂着那个不曾对他说爱的女人,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