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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一如梦里那般,一双水润的黑瞳像是浸在蜜糖里的黑玛瑙,无端惹人想看第二眼、第三眼。

偏偏小腿挨上一脚。

岑颂恍然收回视线,扭头看向靳洲,在他三分警告的眼神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想到靳洲之前说自己还把人家弄哭过,岑颂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他面上倒是镇定。

“靳洲昨天是去机场接的你?”

很是熟络的开场白,让闫嗔怔愣短瞬,她轻点一下头:“嗯。”

靳洲朝对面招手:“坐吧,早饭马上就送来了。”

闫嗔端正地坐到旁边的六人位沙发里。

岑颂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到她那双如画的眉眼上,不过这次,他目光收敛了,再像刚刚那么直白,怕是要被人看出他的歹心。

为了拉近距离,他说——

“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忘了?”说话间,他锋利的喉结上下轻滚。

闫嗔目光落到对面。

他身上是一件黑色丝质衬衫,因为领带被抽掉,领口解开一颗,露出了小片的锁骨阴影。

不过,闫嗔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打量他的穿搭,只觉得对方一字一句都含着漫不经心的调子。

不过他刚刚说的那句,倒让闫嗔对他满心的戒备里分出了两三分的意外和茫然。

坐在对面的靳洲轻笑出声:“她那时候才两岁不到,哪里能记得。”

闫嗔当然不记得,不过靳洲能这么说,就说明真有此事。

想到他之前胶着在自己脸上的眼神,闫嗔觉得,他大概是在拿她小时候在和现在作对比。

这么一想,她放下心里的戒备,朝岑颂莞尔一笑。

就是这么一笑,让岑颂心里又被小石头砸了一下。

要不是门铃响,他那目光估计又要开始放肆。

靳洲拎着两袋牛皮纸包回来:“真不吃点?”

这话明显是对岑颂说的,不过岑颂没理他,反倒朝闫嗔露出从来不在女人面前露出的右腮梨涡:“快去吃饭吧!”

餐厅离客厅虽然不近,但岑颂却竖着耳朵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声。

——“下午?”

——“本来约的是上午,但我想上午去办张电话卡,所以就和中介改了时间。”

——“哪家中介公司?”

——“辉信房产,是星怀学院那边的分店。”

——“准备在那附近找房子?”

——“嗯,离学校近,以后上下班也方便。”

——“不过那边是开发区,生活上不是很方便,你先看看吧。”

——“嗯。”

——“会开车吗,如果会,车库里有两辆车,你挑一辆。”

——“不用了,打车更方便一点。”

饭后没一会儿,闫嗔从楼上下来。

她换掉了之前的牛仔裤,穿了一条黑色的背带阔腿裤,白色的双肩包斜背在一侧的肩膀,浓浓的青春气息。

“叔叔,那我先走了。”

靳洲应了声好:“路上慢点。”

闫嗔看向岑颂:“岑总再见。”

岑颂点了点头,扭头目送她出门。

“昨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了?”

旁边的声音将岑颂的目光打断,他收回视线,食指轻勾眉骨:“这不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吗?”说着,他余光又往门口瞄了眼。

靳洲说:“今天是不能陪你喝酒了,等我回来吧!”

“行,”岑颂从沙发里站起身:“那等你回来再说。”

靳洲抬头看他:“你这是要走?”

“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

靳洲微眯几分眼角打量他:“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

“我能有什么不对劲,”他双手插兜,往门口走:“回来再约。”

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后退两步,嘴角勾起的同时侧头看向沙发里的兄弟,“她喊你叔?”

靳洲眉棱轻扬,等他下一句。

“那她以后的老公”他侧身站在门口,光落在他嘴角,他舔了舔唇,似笑非笑:“岂不是也得喊你叔?”

空气静默几秒,在靳洲略含审视的目光里,岑颂哼出一声不爽:“你还挺会占便宜。”

岑颂开车追到闫嗔的时候,她刚好走到花园边的假山旁。

一连三声鸣笛,闫嗔回头。

岑颂压着腰往副驾驶那边的窗外喊:“上车。”

闫嗔只放慢脚步,但没停脚:“不用了岑总,你先走吧。”

岑颂可不是跟她客套,一脚油门,轰到她身前挡住了她路,隔着一个副驾驶,实在不好说话,岑颂下了车。

闫嗔看着他绕过车头走过来,双脚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真不用了,我到门口打车就可以了。”

追她的这小段路,岑颂把理由都想好了:“你叔交给我一个任务,他不在的这一个礼拜,让我照顾你。”

“啊?”这是闫嗔的第一个反应。

她的第二反应是连连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岑颂就知道她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小姑娘看着温软,可眼里带着戒备,眉梢里更藏着清冷。

岑颂觉得,她应该吃软不吃硬。

“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可是没办法,我今天这趟来是找你叔谈合作的,他说了,不把你照顾好了,后面的事免谈。”

闫嗔:“”

“所以,你就看在小时候还抱过你的份上,帮帮我?”

一个【抱】字,让闫嗔眼睫忽地一颤。

虽说都是儿时旧事了,可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听着还是有些别扭。

闫嗔的眸光从他眼里偏离开,抿了抿唇,只很短的时间,就有了主意,“这样吧,回头叔叔若是问我,我就说你已经帮过我了。”

岑颂着实没想到她还能想到这个点子。

一边感叹小姑娘挺会找拒绝人的理由,一边又在心里腹诽上一句:想得挺美。

见他表情犹豫迟迟不答应,闫嗔又实在从他脸上没看出答案,迟疑着问他:“行吗?”

岑颂点了点头:“也行。”

见他答应,闫嗔嘴角刚要往上弯,又听他说——

“要是被你叔知道了我骗他,我这六个亿的生意,你能赔我吗?”他可不是调侃的语气,是正儿八经地调子。

闫嗔:“”

就很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和六个亿的生意挂上了勾子。

“这样吧,”闫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给叔叔打电话说一声。”

结果屏幕刚解了锁,对面传来一声哀叹般的笑。

笑意听在耳里,多含无奈,闫嗔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

只见他偏着脸,眼神凄哀地看着旁边的野山石,“你叔叔说的还真准。”

闫嗔眉心微拧:“什么?”

岑颂看她一眼,嘴角张了张,“没事”他朝左边不远处的大门抬了抬下巴:“你走吧。”

闫嗔不知他为何欲言又止,原地迟疑了短瞬,她抬脚,却在走了几步远后又转过身来。

半个小时前还一脸肆意的人,这会儿靠坐在车尾,正低着头用唇从烟盒里衔出一根烟。

只是迟迟不点着,最后又将烟夹在指间。

闫嗔的视线从他手指缓缓移到他脸上,说实话,他的长相不单单只是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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