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过他会放下的这么快。”
“你们父女俩啊,都是嘴硬心软,你气他有了新欢,他气你办签都不跟他说一声——”
贴在耳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闫嗔拿开一看,见屏幕上显示【岑颂】二字。
“姨奶,我先不跟你说了,叔叔手机有电话进来。”说着,她朝透亮的客厅跑去。
刚好靳洲从楼梯下来,见她神色匆忙地跑过来,忙问怎么了。
“有人打你电——”还没说完,闫嗔举到他面前的手机震动停止了,闫嗔脸带歉意:“对不起啊。”
靳洲接过手机,笑说一句没事,“行李箱我放在你房间门口了,早点休息。”
闫嗔乘坐的航班不是直达,加上中途转机,花了十五六个小时,本以为会有时差,结果洗完澡躺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翌日,晨光熹微。
虽说岑颂已经回京市三年,但早起的习惯没改,六点起床,六点二十出门,绕着他所住的蜀峦国际跑完八圈后回家刚好是七点。
岑氏集团是双休,不过岑颂没有,和他一样没有的还有公司前台,不过周末是值班制。
岑颂前脚刚踩进大门,就听见了女人拔着调儿吵嚷的声音——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每个周末都会来公司!”
前台好言解释:“岑总真的不在。”
“少给我来这套,你给他打电话,开免提!”
岑颂双手插兜,站在门口,一双眼打量着女人的后背。
高调的正红色修身长裙,后背开了深v,浓密卷发正好陷在那处,许是来找他,特意穿的这身。
岑颂淡然收回视线,眼底半点波澜不掀地抬脚往里走。
其实岑颂还没进门的时候,前台就看见他了,不过岑颂对这些上门来找他的女人的态度,前台再熟悉不过,所以一个眼神都没让对方看出来。
但前台没想到岑颂还是走了进来。
渐近的脚步声让女人回头。
看见是他,女人眼睛顿时燃了火似的:“岑颂!”
尖刺的一声让岑颂耳膜一炸,他浅蹙眉心,但脚步没停。
结果可好,对方踩着脚上的恨天高,“噔噔蹬蹬”地跑过来不说,还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岑颂对这些有意往他身前凑的女人,从来都不躲。
但这不代表他会给对方纠缠的机会。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目光停顿两秒,眼皮一收一放间,露出几分不耐烦,他把胳膊往回一抽。
目光落到对方略有尴尬的脸上,岑颂翻了几秒的记忆,隐约有点印象,但对不上名号。
然后就听对方说——
“上周岑爷爷让你陪我吃饭,你为什么不来呀?”上一秒还一副泼辣劲,这会儿又捏着嗓子糅出了黏人的调儿。
不过她说出的话,让人听着不是很舒坦。
岑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一如让外人以为的沉稳斯文,只是说出的话,有些混不吝:“谁让你去的,你就找谁去。”
女人嘴角的弧度僵住,一双杏眼,因为难以置信,睁得更圆了。
其实今天不是她第一次见他,上个月的一场业内酒会,她陪父亲出席。
杯觥交错里,他一身黑色正装,未带女伴,上前与他搭讪的名媛一个接着一个,可他手里的那杯酒,却未与任何一名异性有过碰杯,明明生了一张多情的脸,却拒人千里之外。
后来不知是怎样的缘分竟让她与他去吃一顿晚饭。
那晚她盛装出席,被包场的法式餐厅,一览京市的繁华霓虹,可她却没等来他。
她可是钟赛,钟氏地产的千金,二十七年来从未被人放过鸽子。如今可好,被放鸽子不说,更被他这般不留情面的羞辱。
女人在原地愣了几秒,眼看他转身欲走,她心里憋屈得厉害,抬脚就追了上去,结果追得急了,脚尖踩到了岑颂的脚后跟。
岑颂不算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特别是面对女人的纠缠,更不会有一丁点的怜香惜玉。
他一个转身,女人来不及收脚,一张脸就这么扎扎实实撞在了他怀里。
虽然被撞得始料不及,可岑颂相当淡定,一身浅灰色西装,站得笔挺,只是难掩眼底的不耐烦。
女人也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额头撞到墙一般硬的胸口,她条件反射的连退两步。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完,她就被岑颂那双凝了冷意的眼神,看得噤了声。
漂亮的皮囊,若是带出生人勿近的攻击性,那就不仅仅是迷人了。
目光定在他那双锋利与冷漠并存的眼里,女人眼睫忽的一颤,心惊又失魂。
她慌措地垂下眼睫,攥着包带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岑颂没想弄她难堪,只是他实在讨厌被女人纠缠,见她双脚往后挪,岑颂嘴角勾出懒得与她周旋的弧度,言简意赅丢下两字:“失陪。”
电梯门缓缓合上,清晰如镜面的电梯倒映出领带上的一抹红,岑颂低头看了眼。
不用想,一定是刚刚那个女人撞过来蹭到的。
他嗤出一股不轻不重的气息,抬手捏住带节,往下扯了扯。
电梯迅速落回一层,出了电梯,岑颂面无表情地将领带往门口的垃圾桶里一扔。
一大清早的被坏了心情,岑颂坐在车里,指尖轻点方向盘。
正想着要干点什么提点兴致,搁在中控台的手机震了。
看见来电,岑颂嘴角一勾,梨涡顿陷于右边嘴角。
“干嘛?”
电话是靳洲打来的:“跟你说声抱歉,今晚我要出差,咱俩这顿酒又要往后推了。”
闻言,岑颂沉出一声笑:“你自己算算,你最近放我多少次鸽子了!”
电话那头沉默短瞬:“那不然现在?”
岑颂看一眼时间:“现在才九点!”
“那就没办法了,我这趟出差要一周,不然你就——”
“行行行,就你忙,行了吧!”岑颂无语又无奈:“在家?”
溪侨公馆的物业管理很严,门口的道闸杆识别不出他的车牌,两个安保立在门口,半点动作都没有。
岑颂气笑了,直到他把车窗落下。
“换辆车就不给进了是吧?”
他那张妖‘颜‘’惑众的脸太有辨识度,两个安保立马认出了他是十二栋别墅的业主,默默记下车牌后,立马将道闸杆立了起来。
岑颂在这个小区也有房子,买下来的原因无二,就因为第一次来找靳洲,门口物业不给进,结果可好,成了业主以后,但凡换辆车,还是不给进,岑颂朝其中一个安保招了招手,然后将他还没开进来过的另外两辆车的车牌都报给了对方。
银色轿跑在七栋门口停下,开门下车后,岑颂瞥了眼趴在金属围墙上的一圈玫红色,嘴角扯出嫌弃。
知道他要来,靳洲已经提前将大门打开了。
径直穿过庭院,踩上防腐木台阶,岑颂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地走进客厅。
靳洲刚好坐在客厅沙发里,抬头看过去一眼,他笑了笑:“这么快。”
岑颂在他面前,从来不讲个正形:“这不是要来见你这个大忙人吗?”
说着,他走过去,在一侧的单人沙发里坐下,坐姿也没个正行,一双长腿大剌剌地敞着,双臂随意搭在乳白色的沙发扶手上。
“早饭吃了吗?”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