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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所察之事,倒是条条贴近时务,然参考士子,及第之人所答,皆能切中綮肯?”刘承祐想了想,问道。

闻此问,陶谷十分积极地应道:“士有优劣之分,自不能人人应答如流,经臣等所察,应考士人中,独有二人,洞悉诸务,言之有序,当属一等!然论以何人为优,臣等争论日久,难出结果,排名未定,故奏以陛下圣裁!”

“哪二人?”刘承祐兴致愈高。

“郓州王朴,太原王溥!”陶谷说道。

眉头一扬,刘承祐的脸上,闪过极为明显意外之色,不过意外之余,带着喜色,并且很快恢复平静。连见赵匡胤,刘承祐都能平和以待了,而况于这区区“二王”,实在难让他心里起太大的波澜。

不过,耳闻贤才,喜悦是避免不了的。正史上,历后周一朝,王溥与王朴二者,都是十分有名的大臣,刘承祐对这段历史小有涉猎,虽谈不上详知,但也有所耳闻,至少二王的名字印象还算深。至于是否同名而非其人,刘承祐倒不觉得有那么“巧”。

王溥入仕后汉,却早为郭威所发掘,经广顺一朝,累迁至宰相。郭威给郭荣留下了不少贤能勇将,王溥便是其中佼佼者,在郭荣励精图治,威震八荒的过程中,扮演了极具份量的一个角色。

至于王朴,属于大器晚成的典范,则为郭荣所举,以其卓越的政治、军事才能,同郭荣一道,打造出了一个显德王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则短暂,却足够辉煌。一篇“平边策”,提炼出一个“先南后北”的战略,便流传于世。

“这是二人考举之时,所作辞赋、策文!”见刘承祐果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自袖中掏出了两份册页,上呈。

刘承祐拿着,阅览起来,辞赋刘承祐没那个兴趣,欣赏水平也不够,稍微浏览了一遍,着重在策论上。果如赵、陶所说,针砭时弊,言之有物。王朴大概是年纪长上不少的缘故,世事洞察,言辞不露锋芒,倒是王溥,显得年轻气盛,直透时务,尽显见识能才。

放下册页,刘承祐意态愈显从容。

听赵、陶之汇报,对于此次制举,刘承祐心里也大概有所了解,少作思吟,朝二者摆出一副温和的面孔,道:“辛苦二卿,操劳制举之事了,朕很满意!”

对视了一眼,纵使相看两厌,但赵上交与陶谷还是十分默契地回道:“为国选材,臣等不敢言苦!”

刘承祐点着头,眼神飘了飘,吩咐着:“制下,经省试考察通过诸科进士,明日辰时进宫,于广政殿,不分科别,朕亲自出题考核,点定状元,重定名次。着诸宰及三馆群英,作陪共监。”

两个人不由互视,俱感讶然,这“殿试”在唐高宗朝便已有先例,但在经过制举省试考定名次之后,再加一轮殿试,可是少见,就为了一个“状元”?

心里虽有所疑问,但二者回应起来却还是很干脆。

刘承祐突起念头,却是想到了自宋元之后,贡举选材的三级考察规矩,施行了那么久,总归有其道理,可以效仿。不过这一回,是完全抛弃“省试”的结果,一论而定优劣次序。

并且,刘承祐作此考虑,更重要的是,他要表示对士人,对贤才的重视。另一方面,经殿试之后,也可以着力宣传“天子门生”的噱头了。

赵、陶二人,匆匆应命而去,他们得迅速地做好殿试的准备,考举流程,张告公榜,通知及第的那一百多名士人。刘承祐就给了一天的时间,可有些赶。

事实上,此次制举,参考的大部分士人,基本都还老实地待在登记的居所,等着朝廷的后续安排。基本上,就是等着皇帝的处置。

很快,殿试的消息便传开了,反响不小。通过省试的一百好几十名士人,不少人对此有所非议。虽然此次参考人数不多,录取的人数不少,但是陶谷所言降低要求,只是相对于此前而言,具体的试题,仍旧很难,尤其是时务五条。

好不容易及第了,又被告知要加试一轮,名次重定。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讲,却是喜悦,兴奋。殿试,皇帝亲自出题,众臣监考,御点状元……

似乎,士人的春天,将要来了。

除了少数的倒霉蛋,不在东京,得以错过盛事之外,皆老实应考。

皇城南门,一大早,百多号人集于此,老实规矩地候着,直到天放亮,凭借着前昨日贡部发放的身份凭证,入宫,引导至广政殿。

筹备地仓促,刘承祐也不喜繁琐,简化流程过后,一百多人,落座,等候考题。

辰时一至,由赵上交亲自举着刘承祐所书考题,进入大殿,高声宣读。

就三个字:平边策。

状元

平边策,简单的三个字,却一点都不平淡,明显体现着刘承祐的志向与抱负,那股吞吐天地、包举宇内的雄心与霸气似乎扑面而来,所有与考人员都不由严肃以待。当然,并不会有那么玄乎,只是皇帝身份的加持罢了。

四排考试桌案,摆放直接排出至广政殿外。在威严的大殿内作答,既是荣耀,又是压力,尤其是还有一干大臣以及三馆、翰林院名望颇高的饱学之士在旁监考。此次殿试,只因刘承祐一念而起,执行虽显粗糙,但场面还算严肃大气,足表重视。

而应考诸人,表现也是形象分明,大都苦恼纠结,其情溢于脸上。三个字的命题作文,可没那么好答。不过,总有凤毛麟角者,迥异于常人。

殿中前排,一名气度肃然的文士,便属麟角。一身素袍,颊带须髯,只是面目之间,老态稍显严重,正是王朴。在听到“平边策”三个字之时,两眼明显一亮,相比与旁人的苦思冥想,反应尤其泰然,只稍微思量了一会儿,嘴角泛起一点平和笑容,旋即一敛,提笔便写。

坐在他侧边的青年,则是王溥了,风度翩翩,姿仪甚美,察觉到旁边的“前辈”的动作,只用余光瞥了眼,随即稳住心神,凝眉苦思。拾笔写下“平边策”三个字。

盯着字眼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拿起笔,正襟危坐,一些微的迟疑过后,落笔下文。淋淋洒洒,三百余字很快整齐地呈现于铺平的纸面上,正自下笔如神之时,注意到,身侧的王朴,已经停下了笔。

很淡然地将笔放到笔格之上,稍微检查了一下,放下,举手示意,交卷。很快便有监考的官员收卷,将之移请出殿,至于他所书平边策,则直接呈往东庑内的考官阅读评断。刘承祐下的诏,为求效率,边答边批示。这番动作,又给应考者加以压力,毕竟那番动作保持着严肃无声,却也没有多少掩饰。

而王溥,同样受到了点影响,不过笔只稍微停顿了片刻,便又继续将自己脑中的灵感书写出来。只是,嘴角泛起了一点微不可察的苦笑。

“此次殿试的状元,不出意料的话,该是王朴与王溥了!”远远地,盯着殿试的状况,赵上交捋着胡须,满面感慨地说道。

陶谷却幽幽然地反驳道:“那倒也不尽然!”

“陶翰林此言何意?”听其言,赵上交瞥着陶谷问。

“此二者,有文才,却还不致惊风雨、泣鬼神,究竟如何,还有看他们写出的东西,能否入官家之眼。赵侍郎怎知,其余士子,就没有惊人之论?”陶谷淡淡反问道。

赵上交点着头,不过嘴里却道:“陶翰林所言甚是,然而,我等议二王为优,便因其知悉时务,远甚于他人。平边之策,岂不利于其尽抒胸中见解?”

“如赵侍郎所言,确是如此!”陶谷露出了一点赵上交感到难受的笑容,指了指政事堂方向:“但能否合官家心意,那可就不一定了。若是不达上意,只怕反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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