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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网上了解到打耳洞是一件特别痛的事情。
学校对面的小卖部就有可以打耳洞的枪,我第一次尝试打,它那边敷麻药的话打一个要二十块,不敷就是一个十块,我全身只有十三块五毛钱,所以就选择了不敷麻药,第一个耳洞就出现在我的左耳耳垂上,在痣的旁边。
并没有特别疼,然后又开始对打耳洞上瘾,一个又一个,我本来以为所有的耳洞都会想打在耳垂上那样没有特别强的痛感,直到我在耳朵软骨上打,疼的我眼泪直接飙了出来。
前前后后加起来,我左耳有七个耳洞,右耳有六个耳洞,满耳朵都是洞。
我不擅长对它们进行护理,导致它们偶尔会发炎,发炎最严重的一次,局部感染引起了发烧。
刚上初中的时候,刘秀萍和我们说生病需要请假什么的不用让家长给她打电话,发个短信说明白谁谁谁的家长,谁谁谁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好了。
我让我妈给她发了短信请假,不知道是真的没看见还是故意来侮辱人,那天是星期二,上午最后一节课才是她的。
她看到我的座位空着,在课堂上就给我妈打电话,还开着免提开始骂我妈,同学们的哄笑声和她阴阳怪气的咒骂声混在一起,恶心又反胃。
我妈刚开始好声好气地解释,但她完全不听,一直在围绕什么样的人就生什么样的孩子,明里暗里在骂我家一家没教养。
我妈脾气也不是特别好,直接生气挂了电话,怪我不该让她隻发个短信请假,让我今天下午吊完水后明天就去学校。
我烧到了将近40c,挂了一天水第二天还是没好到哪去,摇摇晃晃地进了教室,我实在难受地厉害,上了一节课后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她的办公室,喊了报告进去找她请了假。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为难我,可能是良心突然从狗肚子里抢了出来,也可能是看我状态实在太差,怕我死在学校她会担责吧,没有阻碍就拿到了假条倒让我不习惯了。
我收拾好东西回到了家,我爸妈都去工作了,我弟在上学,家里只有我和狗在。
我身上也没什么钱,不够去社区卫生站吊水,我就抱着我家狗一起躺在床上睡觉,抱着狗睡特别暖和。
平时我爸嫌狗天天在外面跑,老是不让它上床,我抱着它觉得它特别暖,我的手脚都是冷的,躯干和脑袋却特别烫,它的毛软软的,身上的小狗味特别好闻,我把手就藏在它光溜溜的小肚子上,脚轮流放在大腿内侧暖着,没过多久我就暖暖和和地睡着了。
那一觉睡的特别好,是我那三年里睡得最好的一觉。
日子照常过着,偶尔会和女混混朋友们聊一下企鹅,虽然不经常见面,但网络的发达还是能让我及时了解到她们的情况。
a什么时候失恋了,又什么时候又谈了一个,b被她爸妈强力手段送进了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开始好好读书了,c在夜场做不下去转行学美容美甲了,d因为打架被关进少管所了……
我很想她们,但时间和距离让我们渐行渐远,最后连企鹅也不会再弹出她们发来的消息,前段时间翻企鹅好友,发现有的人我连她们什么时候消失在好友列表都不知道。
但不后悔就是了,有人能和我说说话我当时就很开心了,她们愿意和我做朋友是支撑我一直活下去的动力之一吧。
初二尾巴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我跟我爸妈说我要辍学,我不上了,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上了!
不出所料又是一顿混合双打,他们只在乎他们不容易,没有想过我在学校里过得有多煎熬。
转学也不让,因为既要花钱,还得有学校愿意接收。
很早的时候我就不好好考试了,跟你一样,答题卡随便一涂,涂完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能交卷的时候把卷子往讲台一丢就潇洒地走,留给监考老师和同考场的同学一个背影。
可能在他们眼里我的背影会很蠢吧,我觉得我每次交卷的时候都特别帅。
我们考场是按名次排的,成绩越靠后,考场也就越靠后,我最后在十班的考场稳定了下来,那是最后一个考场,里面的考生要不和我是一个类型,要不就真的不是学习的料子。
监考老师懒得管我们,哪怕我们把卷子传着抄来抄去,她们坐在上面还是气定神闲,最后一个考场互相抄,大多数下一次考试还是在这个考场,不会影响前面的同学的排名,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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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时候,我的叛逆达到了巅峰。
刘秀萍打我的时候,我不再默默忍受,我开始对着她笑,她越用力,我笑的越大声,像疯子一样。
可能是她觉得我脑子开始不正常了吧,对我动手的时候少了起来。
班里有一个女生的家长初三那年教师节对她没有任何表示,没有红包、没有礼物,她把那个女孩子放到了垃圾桶的另一边,她在右我在左。
女孩的家长知道后很生气,亲自跑到了教育局去举报她收礼的情况。
女孩没有和班里的任何说这件事,但刘秀萍还是知道了,教育局的人给她泄了密,把过去举报的家长特征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我们学校算是和家长接触比较多的学校,考完试的大家长会,平时的小家长会,老师会很频繁地和家长见面,大部分家长她都认识,除了我的家长,我很少告诉他们开家长会的通知,告诉了他们大部分时候羞于我的成绩,也懒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