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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J中文网 > 画地自囚_泛泛之【完结】 > 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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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页

 

我看着摊主一步一步把我的煎饼做好,沉默地给完钱,拿回找零,默默地离开摊位走进了学校大门。

上学的高峰期,会遇到很多同学,我第一次觉得校门到班门的路那么漫长,遇到的每一个同学都把我当做空气,没有招手、没有交流、甚至连眼神对视上也会慌慌张张把眼睛移开。

进了班级,本来课前哄闹的教室,看到我走进去却突然鸦雀无声,我好慌、我特别慌。

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吃煎饼时还在担心袋子发出的声响会不会太大,我像一尊雕塑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数学课的时候,数学老师喊我起来回答问题,我又惊又喜,她是今天第一个在教室跟我说话的人。

但是我太笨了,加上上课一直在走神想为什么没人和我说话这件事,我压根没听多少课,答错了题,引来满堂哄笑。

我脸登时红了起来,感觉又羞又臊,脚趾在鞋子里不停地扣着,努力诠释我当时的尴尬。

数学老师气得骂了我一顿,我隻觉得她骂的很好,她的一顿骂,把我拉回了课堂,不再想那些事情。

下课后,我想上厕所,也想试探我的好友会不会理我。

走到她的座位上,我问她一起去厕所吗?

她很惊恐。

是的,是惊恐。

她说以后你别和我说话了。

她说你只会连累我受罚。

我衝她尬笑了一下,哦了一声跟她说对不起。

她罢罢手,让我快走快走。

我这才意识到,我真的被全班孤立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一直保持一个人。

一个人跟垃圾桶坐,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上学放学,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孤零零。

是我每次想起这段时光第一个想到的词。

如果一直只是一个人还好,但我时不时还得遭受刘秀萍的殴打谩骂,家长也一直不管,在他们眼里老师教训我、打我都是为了我好,他们当时压根没想到我遭遇这些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给她任何的好处。

他们眼里的老师永远师德高尚,永远两袖清风,永远不追求名利,永远高尚,永远值得尊敬,永远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永远是点燃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永远配得上所有讚美的词汇。

后来他们才认识到当时他们错的离谱,不过已经晚了,我痛苦的那几年只能在我的脑海里一直翻滚,彰显着它的存在感,每每想起,都足以让我落泪。

唉。

之后有些同学见我一直被欺负也没人管,他们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有时候会故意把垃圾丢在我身上,有时候会趁我不在偷偷摸摸撕掉我的课本,有时候会往我的东西上黏泡泡糖,有时候会偷拿一些我的东西,最过分的一次,我课间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时候,有人偷摸剪掉了我的头髮。

他剪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劲,我用手把头髮往前放,隻摸到平时不到一半的量,与此同时,我听到了蹬蹬蹬跑开的声音。

我慌忙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看,确认了我的头髮真的被剪掉很多,地上还有很多散落的头髮,明明刚刚它们还长在我的头上,怎么就掉落了一地呢。

我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我一遍遍地揉着眼睛,一遍遍模仿着刚刚从桌上坐起的场景,最后我不得不信,我的头髮真的离我而去了。

我问着班里的每个人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没人回答我,他们就像平常一样一直孤立着我,包庇着剪掉我头髮的凶手。

我眼泪流得越来越多,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站在原地任人嘲笑。

数学课上课后,数学老师压灭了嘲笑的声音,让我回到座位上去,有什么事课后再说。

我听话走了回去,坐了下来,然后突然发了疯,拿着自己的小刀,甩开门又恶狠狠地关上,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我衝去了厕所,我对着镜子用小刀割着自己的头髮,把长的那部分一点点地割了下来。

把头髮绷直了才能割断,可我只有两隻手,一隻手要拿小刀,一隻手要扯着头髮,没有多余的手让我可以护着我的头皮了。

头皮被我自己扯得生疼,有的地方隐隐约约见了血。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髮有的长有的短,乱七八糟的样子特别像一个笑话,特别符合大人们讨厌的非主流。

我开始笑,笑得越来越大声,肚子都笑痛了,眼泪也跟着跑了出来。

我又开始放声大哭,跟大笑时一样,上课时空荡荡的厕所里我的哭声喊着回音,旋转在这个空间,充斥着我的脑袋。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欺凌我?欺凌我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一直哭,感觉一次性把受过委屈却没掉金豆豆全哭了出来。

哭完后,捡起了割掉的头髮,把它们都丢到了垃圾桶,捡不起来的也没办法,扫帚簸箕什么的都在清扫间锁着,我取不出来,只能把它们留在了原地。

我处理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又下了一节课了。

我走出厕所,很多人下课走进了厕所。

路过的每一个都对我侧目,或嘲笑,或震惊。

我没工夫理他们的目光,我只能回到教室呆呆地坐在冷板凳上继续发呆。

我没心情上课,连书都懒得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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