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罢低声问夫婿》
心念的那酸甜辣滋味的吃食,追命师兄正问你,要不要往安静点地方走去。
你抿着唇没说话,脚也没动。
“怎么不走?”
“追命师兄……”你边喊着,音越拖越长,嘴也撅了起来。
你正思考着,怎么将嘴馋了这句话说的好听些,说的让追命师兄更愿意帮你去打听打听,那位公子是在哪里买来的吃食这件事。
追命师兄最爱使唤你做事,你使唤他的时候,总要与你磨些嘴皮子,就算是后来你们那样亲密了,你要使唤他做些什么,他总要你卖个乖,嘴上占你些便宜才肯。
你正想着,怎么才能使唤动他。
他却忽然一笑,拉着你的手往回走去,那公子果然还在那树下等着,追命师兄让你在一旁等着,他上前与那位公子攀谈,隐约听见一句他说:“我家娘子……”
这没听清的半句话,让你羞红了脸,垂着头都不好意思往那边看。
说来真是奇怪,你们分明也成了婚,再羞人的事情也做了,第二天你一声夫君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最后还是结结巴巴的一声“追命师兄”,他倒是一直自然的喊着“小师妹”,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娘子”。
你本就是他娘子啊,肚子里还有个他的孩子,你羞什么!
你给自己打气。
追命师兄拿着纸包回来了,纸包展开,原来是腌梅子,酸甜的香味,还放了辣,这口味你没见过,捡一枚放进嘴里,果真口舌生津,连一直隐隐的呕吐感觉也没了。
你连吃了好几块,眼睛耀耀生辉,你忽然想起来,“追命师兄,你有没有问他是哪买的呀?这个好好吃。”
追命师兄叹了口气,“这是他母亲给他怀孕的妻子做的,并未售卖。”
你失望的啊了一声,接着十分可惜的将纸包卷了起来,“那我省着点吃……”
“什么珍贵东西,你还要省着点吃?”
你撅起嘴,“就这么点,又买不到了,不省着吃怎么办啊。”
“你看这是什么?”追命师兄将一个方子在你面前摇了一下,“什么珍贵东西,我的娘子还能吃不到?”
“追命师兄你要……你要自己做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啊,你不信我?”
你想了想中秋他给你做的石子点心,黑糊的饭菜,为难的皱起脸,追命师兄看着你的皱巴巴脸只觉得好笑,一只手掐了把你的脸颊,晃了晃,“胆子大了啊,嗯?竟然不信你追命师兄?”
“哼……那我就等着你大展身手哦,追命师兄。”
第二日,你们收拾行李搬进了租的房子,追命师兄略略打扫了厨房,便挽着袖子要给你“大展身手”。
你搬了把竹椅子在门口看他。
追命师兄当真做的有模有样的,腌了半日,那酸酸甜甜有些辣的青梅,在晚上就成了你的佐餐小料。
追命师兄吃了一口,被酸的龇牙咧嘴。
怀孕的人,口味当真和以前不同,你以前最怕吃酸,这梅子你一点也不觉得酸,只觉得酸甜正好。
你们一日三餐,追命师兄请了隔壁的婶子来做,偶尔追命师兄不在家,她便会来陪着你说话,你和她也学着做了些孩子肚兜,尿戒子什么的。
夜里追命师兄回来,你兴奋的给他展示你做好的小肚兜,小孩子的肚兜格外的小巧可爱,婶子说孩子用的东西不能绣东西,不然磨的人不舒服,你也不精女工,在角落里歪歪扭扭绣了个福字。
拿给追命师兄看,他对着烛火看了半日,“这是绣了个蚊子?”
你一把抢过,撅着嘴,“不给你看了,讨人厌。”
追命师兄笑着来揽你的肩,给你将耳边的发拢在耳后,甜腻腻的蹭着你的侧脸,“你不想知道我今日出门干什么去了?”
“干嘛去啦?”
“你不是说想给孩子打床?我可是跑了许多村子买木头。”
“什么呀,你就哄我,给孩子的小床能费多少木头,你要跑几个村子?”
这小镇子偏远,不如京城方便,想要些什么东西都得自己去做,不大能买到,还是前几日你想给孩子买衣服,才知道这镇子只有一家布店,竟没有衣服店。
不得已,你也只能按照隔壁婶子的建议,买些软乎的布料自己做,好在肚子还小,慢悠悠做也不急。
有了梅子,你的害喜也不严重,偶尔想吐了,吃点梅子也好了,不像一开始那般吐的脑子嗡嗡响,隔壁婶子一个劲夸你有福气,夫郎疼爱你,孩子也疼你,不折腾你。
你每日闲闲的,做点小衣服,和婶子闲聊,你又想着给孩子弄张小床。
盖因追命师兄都不搂着你睡觉了,原先你都窝在他怀里睡着,如今有了孩子,你紧张肚子,他比你还紧张,睡着之后总是小心的缩回胳膊,睡的离你八丈远,早上起来就说,觉得自己睡相不好,怕压着你肚子。
你想了想,想到以后孩子生了也得有张小床,不然恐怕追命师兄连床也不敢上来睡了。
你与他一说,他沉吟了一会儿,告诉你这边买不着现成的,得找木匠打,没想到今天说去买木头了。
你只当他油嘴滑舌,锤了他一拳,“你不是说找木匠吗?怎么又买木头去了?”
追命师兄笑着捏了捏你的脸,“唉我没想到这小镇,连个木匠也没有,寻了几日,也没寻着,我想着索性我自己做。这孩子真是有福气呀,他娘亲给他做衣裳,他爹给他打木床。”
“怎么,你不愿意啊?”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他抱住了你,双臂紧紧搂着你,语气忽然有些悠长,“我没想到,我也……当别人爹了?”
你好笑,“不当爹当什么?你当他叔叔?”
追命师兄也笑着捏了一把你的下巴,微眯着眼,“好刁滑的舌头,什么叔叔,他还有别的爹不成?”
你吐了吐舌,“你不愿意当他爹,有的是人当。”
“好哇,你想叫谁当?”他忽然一手捏住了你腰间软肉,痒的你顿时尖叫一声,扭身要逃。
你们就这样打闹起来,他笑着挠你痒痒,你在床上扭来扭去躲他,却怎么也躲不开。
闹了一场,直到你笑累了,求饶说不敢了,他才停下,搂着你一起躺在床上,手一下一下轻柔的摸着你的小腹。
你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推了推他的胳膊,“都还什么都没有呢,你摸什么。”
他面色一正,“不许这样说,他会听见的,怎么没有,他只是小,就在这。”
说到孩子,你抬起头望向追命师兄,“追命师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追命师兄才说了一个字,沉默了下来,你等了半天不见他下文,不由得轻轻推了他的胳膊几下。
他握住你的手,顺势与你十指交缠,他声音低低的,“无论男女都好,我方才在想,我该如何教导他,该如何当一个好的爹爹。”
“追命师兄很好啊?”
“可我……”
追命师兄笑着,笑容却有些苦涩。
你忽而明白了过来。
这查出怀孕后的两月,何止你不安。
你因为身体不适而不安的时候,你就全身心的依赖着追命师兄,他也仿佛万事如意的稳稳接住了你的依赖,你想要的,他都给你寻来,事事都想做到最好。
他愿意亲身下厨,为了让你胃口更好,愿意为了你一句想要小床,走了好几个村子买好的木头,去学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