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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道

 

子,玄藤,最后以潮海圣水炼制。

“不论最后成丹成水,都有效用。若服丹,不止解淫毒,而且会大幅增长修为。”

他急匆匆说完,月浅却不信。

“我怎么信你,你说的这些,哪个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仙草仙果,若这是解药,那毒药必然也可贵,族里没那么大方。”

月澜道:“毒药确实可贵,因为毒药主要贵在一味阴凝血上,阴凝血的主要来源就是我们这些被种了淫毒的人,这在月族并不可贵。”

月浅没再多说,将手中映石抛给他,就原地消失了。

原来这只是月浅不知用什么法宝弄出的分神影子。

月澜手捧那一块小小的映石,匆匆躲进了曾经和虞渊练功时设了幻踪阵的后山角落,然后闭眼窥探。

映石只会忠实记录它所倒映的一切,月澜仿佛置身于那天夜晚,月族宗门的天坑上月轮皎皎,照亮了院子内残忍的景象。

月多颜满身鲜血,被压制在地,月轻尘用脚踩住她的肩,狠狠碾了几下。

“唔…”一声闷哼,月多颜生生吞下这口血,然后疯了一样咧嘴笑了起来。

红口白牙,鲜血含在她嘴里流出,她抬头,眼神是惊人的亮,满含仇恨,眼皮绣满金纹,她仙骨在眼,在族内罕见,美丽妖异,且极其适合修炼瞳术。

不过月多颜爱剑,她笑完,啐出口血,冷声道:“我高看你了,月轻尘。你不光是毒,还蠢,怨不得族长要将你留在族内。”

月轻尘听多了骂她蠢的话,却依然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怒极反笑,嘲道:“那又如何,我可以永远在母亲身边,不像你那宝贝幺弟。”

听到幺弟,月多颜狠狠挣了一下,没挣开,怒道:“你把月澜怎么了?他在哪?!我要见他!”

“我不杀你,”月轻尘蹲下,拍了拍月多颜的脸,“月澜已经因为你和我做交易嫁去了贺兰家。”

“你知道的,就是今晚,若不顺利,他大概已经被发现是个毫无修为也无仙骨的废人了,贺兰家,把他弄死了丢出来也不意外。”

她每说一句话,月多颜就拼命撑着手肘,尝试起身,每一次被压下,她都咬牙在喉咙怒吼着再起来,孜孜不倦。

月轻尘见她狼狈,不由得觉得好玩:“何必浪费力气呢?你已是个废人,金丹被挖去,灵脉尽毁,右手和左脚的筋也被挑断,何必呢?”

她娇笑着:“呵呵呵,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吧,若他死了也罢,若月澜不死,你就会成为我掌控他的最好把柄。”

“像条狗一样,成为我的奴隶,成为弥儿的奴隶,想活着就对我摇尾乞怜吧?我就给你一口饭吃,也得是别人剩下才有你的份。吃不饱,你这张脸也有几分颜色,去勾引男人,求他给你吃,好不好?”

话必,她像是爽得不行了,仰天长笑着转身离去,将院子的门关紧下了禁制,压制月多颜的人也放了手,退到周围看守她。

院内死寂良久,月多颜一次又一次想站起,又摔得趴下去,终觉自己已然真如月轻尘所说,成了一个废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多颜也笑,她边笑边垂着头爬起来,从发鬓开始,满头青丝变白发,她捂着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月族……”她喃喃:“我月多颜,永不为奴!”

“更不会成为澜儿的把柄!”

月多颜抽出一旁的长剑,朝着双目重重划去,她惨叫凄厉,却并不松手,反而反手将剑刺入胸口。

守卫阻止晚一步,慌忙去报,月轻尘又回到这个院子,冷眼看着地上双眼血肉模糊,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月多颜,“卷了扔到山下吧,活不成了。”

至此,就是映石全部的留影记录。

虞渊找到这里时,就见月澜缩在角落,双目无神地流泪。

他身上的黑袍品质是灵阶,显然不可能是月澜的,而且易容术已经被解开,贺兰家已经锁定了月澜,月澜一露面就得被贺兰家就地缉拿。

偷天溯阁,真是好样的。

虞渊无法不恼怒,月澜骗了他。

他走过去,拽住月澜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赫然道:“你又骗我。”

又?为什么他要说又。

印象中,好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

发丝扯动头皮,月澜痛醒一样,看到虞渊,泪流得更凶。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支柱,一个发泄口,他魔怔了一样,拼命的想往虞渊怀里钻,伸着手想揽住虞渊的脖子,却被虞渊掐着脖子推开了。

月澜喉咙里发出悲鸣,他至此已经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像是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也已经没人在乎他的去留。

他把手放在虞渊掐着他脖子的胳膊上,此时的他又像是冷静下来了,泪水从脸上滚落至下巴,最后滴在虞渊的手腕上,他轻轻笑道:

“……杀了我吧,大人。”

“求求你。”

似乎被那滴泪烫到,虞渊蓦地松了手。

接着,他心中竟然烦躁地生起了一丝恼怒。

没错,恼怒。

月澜一副真的没有打算多活的样子,他的眼像告诉虞渊世上已经没有他值得停留的人了,月澜自顾自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他。

虞渊不敢深究自己恼怒的原因。

他不解地看着月澜,冷静了下来之后蹲下身,用力掐住月澜的下巴,拧着他抬头,皱着眉头,直视他:“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月澜似乎才从恍惚的状态回过神,空洞飘散的眼神聚焦,喃喃道:“……大人,我阿姐她……”

不用下文,虞渊已经知道结局,他松开手,起身冷淡道:“嗯,所以你要我杀了你,然后呢?”

“让得逞的仇人逍遥事外?”

显然今日的月澜学会了入世的第一课。

他脑海中属于月族的板块像破开云雾一样,清晰起来。因得知月多颜死讯而凉掉的血重新沸腾至胸腔。

虞渊又重新问他。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杀了她……”

月澜抬头,突然伸手紧紧攥住虞渊的衣摆,眼底燃起的火光比第一次求学要晃眼的多。

他指节用力的发白,像将要渴死的旅人对天祈望最后一滴水。

眼泪又重新溢出,他感觉不到一般,眼都不眨。

“杀了她!我要亲手杀了她!!”

“呵……”虞渊笑了,重新蹲下身牵住了月澜攥着他袖摆的手,已然是有些僵硬和冰凉。

“我会帮你。”

贺兰宗门——

“废物!”贺兰玄大怒:“眼皮子底下都能让人逃了!”

侍卫老实禀告:“长老,我们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不过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袍,我们看着眼熟,像是阁老的那件。”

堂下一静,若玉简被偷走,而阁老不出,意思是那小贼本事通天,连阁老都无可奈何?

亦或者玉简内容不是特别重要?可偷偷去禁三阁还偷东西无疑是一种挑衅,阁老哪怕给了教训,也不可能连人都给放了。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阁老和那小贼狼狈为奸,要独占秘法。

贺兰玄给远在闻人家的家主贺兰同光发了简讯,压下心头怀疑,问道:“查了吗?今日宴会宾客可有不在场的可疑者?”

“禀长老,今日外人宾客并无可疑者,只是……”

贺兰玄不耐:“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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