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节
“那谁都能走上去的小土坡,希望可以保佑我的孩子岁岁平安,一生顺遂安稳。”
少年道人温和道:“所以——”
“嗯。”
女子回答:“那他的名字。”
“便是【丘】。”
少年道人温和自语:“丘么……”
他能感觉到气运的变化,能够感觉到了这个时代风起云涌的味道——虽然量劫被斩除了,但是却未曾彻底抹去,没了锋芒的量劫,反而有一种浪潮涌动,层层叠叠,潜藏于下,不知何时就会升腾而起的味道。
佛门菩提树之变,又有东方净琉璃佛国之主降世。
人间兵家魁首横行,又有气运纠缠,令丘降世。
玉皇尚且年少,观音不曾登顶。
却不知道我道门之中。
是否也会有如此之人,应运而生。
当是会有的吧?
佛道气运纠缠,人间昌盛,自有所变。
却不知道,那是谁人,又在何处呢?
大势流转,确实是该要把那个人寻找出来,而后引导其修行才是。
少年道人沉思许久,那女子迟疑了下,询问道:“道长,不知道长此番在外何处……我这孩子,往后欲要让他耕读传家,只是总要拜谢救命恩人……”
道人讶异,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都城。
此刻的尚且年轻的道士这样回答道:“这个时代风起云涌,有大变化出现,他这一生,恐怕会有很多困倦之处,不解之处吧,若是他有什么困难和不解的地方,可以前去京城,去守藏室之中。”
“贫道会在守藏室内等他来问。”
风起云涌,山上松树之下,年一十七岁的道人垂眸。
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则是睁开眼睛,见浩荡大世开帷幕,见风起云涌此身其,见到那身穿白衣,玉簪束发的少年噙着微笑,伸出手指,对自己开口,语气温和道:
“自今而起,我愿待你一甲子。”
“若有困,尽可来问之。”
我证真君了
远远见到那母子离开,齐无惑遣了那山神暗中藏匿身形前去保护他们,老土地公讶异叹息,迟疑了下,还是抚须道:“您能够窥见他的未来吗?”
少年道人笑了笑,回答道:“见到未来?当然不可能。”
“那是玉清元始天尊和伏羲羲皇的能力啊。”
“哪怕是羲皇都不曾做到彻底,都会因为自己之动,而导致未来发生诸事也发生变化,我又是什么境界,可以看到未来?”
哪怕是掌握了因果的力量,齐无惑也只是能够感应到,有和这孩子关联很大的存在正在靠近,在那女子出现之前,也不知道是他的母亲,于是回答道:“我只是看到了他的天赋,是具备天赋的人杰,当在这人间有一番功业。”
“只是你要是问我,他未来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不是元始天尊,也不是伏羲羲皇,却也不知;正如偶有一日低头,见良木抽枝发芽,会期许他未来成为一棵洒落绿荫的大树,但是你我也都知道。”
“并非是每一棵树芽,都可以生长到那一步,或许会成为木炭,或许会变成人家屋子里面的木梁。”
老土地恍然,点了点头,回答道:“所以,您才说,愿意指导这个孩子吗?”
“是啊。”
“他的未来,或许可以成为接下来人间的一缕明光吧。”
老土地看着远处,想着以旁边这位少年道人的形容来看,有天赋,也有这气运,这样看来的话,那个孩子未来,或许会成为某一代的名臣名相吧?如果不入官场的话,或许也会成为某个大学士,大文宗?
这已经是人间气运鼎盛,自身天赋也好,如那道人形容那样的人,终其一生刻苦奋斗所能见到的极致,哪怕是道人自己所能窥见的些微痕迹,也只是这個鼎盛气运之道的一个节点,此刻天尚悠远,诸仙神在天穹之上,而道人仍只少年。
不过,大文宗么……
土地公想着人道气运体系之下的大文宗,在其死后,或许不能够元神长存,但是在其活着的时候,气运磅礴运转,一言呵斥之,寻常的佛道修持者都不是对手,尤其是那些贪婪血食,只渴求修为之提升,却是丝毫不在意心性之坚实,为气运一呵,修为便破。
若是结此善缘的话,往后这百年,自己倒是好过了些。
正自想着这一点,却见到那道人已经远去,连忙开口,下意识询问道:“您要去何处?”
少年道人玩笑道:“自是去去处。”
“啊?”
土地公瞠目结舌。
却见那去了蓝色道袍,只一身白衣长衫的少年道人踱步远去了,风雪犹大,却也潇洒,齐无惑把握住了一丝丝微弱到了近乎于断绝的因果,他对于因果的掌控层次很微弱,只是能够隐隐约约窥见什么。
他一路行来,见到了人间诸多繁华,见村,镇之中人们的寒暄,见到了大城之中的无比繁华,最后在附近的一座城池之中停下来脚步,他看到了附近一座虽然看上去比较富贵,但是其实已经是有些衰败的院落。
院落之中虽然颇见得衰落痕迹,假山亭台,以及诸多建筑的痕迹上,可以看得出来,应该已经是久久不曾耗费金钱修缮过,可以见得其家底子应该不甚丰厚,但是即便是这等情况,家中的仆役仍旧众多,仍旧是一个符合望族的数目,也同样是一笔巨大无比的开销。
这便是那家贵胄所在之地。
也是【丘】生父所在的家族。
少年道人无声无息,神念动处,已经是用出来了一个障眼法门,不必说没有什么修为的人,哪怕是寻常的真人,都难以窥见到他的踪影,一步步入内,自这来往的仆役口中听闻了这家族的过去和缘由。
“家主今年已经是六十九岁,立刻便要七十岁了,却还在这个时候,传出了这样的丑闻,虽然压下来了,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啊,还是有人往外传出来了。”
“现在旁人都说咱们家主是老牛吃嫩草。”
“风评一下变差了。”
“欸,这谁能说什么?谁让咱们家主一连生了九个女儿,换了妾生下了个儿子,却是个天生的残疾,虽然说养着无妨,在咱们家的规矩里面,家主之职得要和其余诸世家争斗,残疾者不可为家主。”
“但是家主毕竟年岁已大,少有什么良家女子愿意下嫁给一个快七十岁的老者。”
“只好用了点手段,说出去不好听的野合,却未曾想到事情没有压住,往外面越传越过火,也越传越大,而今据传圣人已去了,而今太子当政,一朝人皇一朝臣,等到了人皇陛下执掌神器,登临大宝,必然要清洗掉一批前朝的勋贵世家,所谓一上一下,便是机会。”
“可是若是这野合生子的丑闻,越传越大,越传越广,我们家族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
“所以嘛……”
“嘿嘿,这事情可不能在这儿说,事关国家之大事,给人听了去,你我兄弟都得给捂了嘴巴,走走走,咱们出去,听闻绣春楼里面新来了的姑娘歌喉绝妙,你请哥哥我喝酒听曲儿,我就把这事儿详细地和你说道说道。”
这家族之中的两个中层勾肩搭背地去了。
少年道人听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皇帝身死的消息,已经在各类勋贵家族之中流传开来,且流传得颇为广,太子李晖在成为太子之前,就是以文名和心思细腻而著称,这等消息的外传和走漏,只可能是他自己故意如此,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