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周天比赛,周五是和一些朋友一起打。”沈佑一解释着,“你室友想交朋友的话,球赛不合适,没时间交流。”
宁愿脱口道:“但你上次就有时间跟我交流啊。”
刚说完,她就察觉出这句话有些不妥。
正想说点什么把这句话盖过去,却听见沈佑一的声音落在微凉的风里:“那是我对你。”
一整周里,宁愿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琢磨着怎么能把沈佑一也哄得晕头转向。
但每每都是乘兴而去,铩羽而归。
这小子明明生得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就这么会说话。
一连几天,宁愿不仅没能把他哄得晕头转向,反倒是经常被沈佑一的三言两语拨得自己心头小鹿乱撞。
周五傍晚,宁愿拎着一桶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房回宿舍。
刚一推开门,就被陈雨贞热切的目光捕获,她双手交握,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温馨提示!宝贝宁宁,距离咱们的出发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了哦,你要准备准备了。”
宁愿反手关上门,有些好笑地说:“你都倒计时一整天了,这架势不像要去看场篮球赛,倒像是要去看偶像演唱会。”
“演唱会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陈雨贞站起身,热情地帮宁愿一起晾衣服,“我现在更想要一个现实中的异性,和我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唔,实在不行只搞搞暧昧也行。”
“诶,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宁愿拿走陈雨贞手里的衬衣,抖了抖,问,“那你一会要主动和别人搭讪吗?”
“如果有合眼缘的人的话,当然要啊。”陈雨贞一边说着,一边抬着胳膊用撑衣杆把宁愿撑好衣架的衣服往晾衣绳上挂。
“那如果……”宁愿用手指轻轻挠了挠眼皮,声如蚊讷地问道,“真的有合眼缘的人,你会怎么追求他呢?”
陈雨贞仔细想了想,答道:“多聊天多接触吧,再用点撩人小技巧,说说甜言蜜语什么的。”
宁愿脱口问道:“那你要是发现他比你还会撩呢?”
陈雨贞意味深长地‘嘶’了一声,撞了撞她的肩膀,说:“看样子弟弟很会撩人?”
没套出话反而被别人挖出自己八卦的宁愿清了清嗓子,环顾一周,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咦,梦梦呢?”
陈雨贞张狂地笑出了声,也不去拆穿她,顺水推舟道:“拿快递去了。”
谭梦回来迟了几分钟,等宁愿带着陈雨贞和谭梦到篮球场的时候,篮球场上一个个长手长脚的男生们已经在往来奔跑了。
大家都没穿篮球服,但似乎约定好了双方的着装颜色,非黑即白。
即使场上的男生不少,宁愿的目光还是很快锁定到了沈佑一身上。
十一月,天气已经转凉。
宁愿已经穿上了加厚的外套,而场上的沈佑一却还只穿着一件长袖黑t呼啸往来。
他仿佛感受不到冷一般,额角甚至还冒出了些许薄汗。
因为场边的椅子上都放着东西,宁愿三人便没进球场,只是隔着铁丝网看着。
她本来还担心陈雨贞和谭梦会觉得无聊,没想到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看得聚精会神。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场上不知是谁先叫了停,大家便散开,来到场边休息喝水。
天色已暗,但篮球场的四角有挑高的照明灯,冷白的灯光下,沈佑一往宁愿的方向走来。
接过宁愿从铁丝网的空当中塞进来的一瓶水,他没急着喝,而是先问道:“怎么不进来坐?”
宁愿指了指球场边上的两条长凳,说:“都放满东西了。”
沈佑一回头看了眼,长凳上放满了水瓶、背包、外套,此刻,休息的双方球员以黑白两色分类,各自占领了一条长凳。
他留下一句‘稍等’,走到黑衣服之中说了两句什么,黑衣服们笑着向宁愿这边看了两眼,立刻将一排五人座的长凳收拾出了一半的空位。
沈佑一冲着宁愿招了招手。
宁愿才刚刚坐定,隔壁长凳忽然乱成一团,沈佑一他们便也过去看了眼。
是白衣服里有一个男生忽然肚子剧痛,被两个朋友架着送去医务室了。
于是,一场标准十人场的球赛顷刻间便只剩下了四黑三白,大家又凑合着打了一阵,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很快便打算散了。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宁愿下意识看向沈佑一,沈佑一对着她微微耸了耸肩。
大概是爱莫能助的意思。
眼看着才来没多久就要打道回府,社牛陈雨贞忽然上线。
她指着身后的球场,提议道:“不然我们去运动场玩游戏吧?”
只有男生里两个人表示还有点别的事情婉拒了,其余的人纷纷答应了下来。
周五的晚上,运动场上的人依旧不少。
除了跑道上三三两两跑步的学生,人工绿茵的草坪上也有四五拨围坐在一起的同学。
从篮球场出来的众人占据了运动场边上的一块,围坐成了一个圈。
宁愿坐下前,沈佑一扯了她一把,然后将一直拎在手上的外套团起来垫在地上,才将她按着坐下去,淡淡道:“地凉,隔着点。”
他声音很轻,一连串动作又十分行云流水,是以在坐的大多数人并没有发现,只是有两三个格外眼尖的还是注意到了,冲着他挤眉弄眼。
譬如,坐在沈佑一右手边的项荣,笑得格外欠扁。
沈佑一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项荣却又不依不饶地将手臂搭上他的肩,又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反应。
沈佑一却始终只是一脸克制,完全没对他有所回应。
宁愿将他俩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微微皱了皱眉。
结合沈佑一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她脑补出了一副大型校园霸凌现场,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谭梦拽了拽衣角。
她回过头,顺着谭梦的指尖看去,发现陈雨贞忽然像变魔术一般从兜里掏出一盒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卡牌。
谭梦悄悄在宁愿耳边感叹着问道:“贞贞什么时候带的啊?”
宁愿也很惊讶,完全回答不上来。
陈雨贞似乎感受到了她们俩地眼神,扭过头来微微挑了挑眉,那神情似乎在说: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宁愿和谭梦齐齐悄悄朝她竖了下大拇指。
陈雨贞见状心情更好了,她笑眯眯地将卡牌放在中间,自来熟地建议着:“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众人无异议,甚至有个白衣服男生很上道的拿出了一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当作击鼓传花的花。
这群男生本来彼此之间就很熟识的样子,几轮游戏下来社牛陈雨贞也和他们打成一片,连原本有点内向的谭梦都稍微放松了些。
这一把,轮到沈佑一蒙眼喊停,瓶子在众人手里飞快地转了一圈多之后,稳稳地落在了宁愿手里。
之前那几轮真心话的问题都问得挺狠的,宁愿只好硬着头皮选了个大冒险。
她随意从大冒险的牌堆里抽了张,卡牌上写着‘对在场的任意一位异性说句建议’。
宁愿环视一周,略过一张张八卦的神情,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项荣身上,说:“那就,你吧。是叫……项荣吗?”
原本正美滋滋地等着看好戏的项荣瞬间变成了满脸问号,他僵硬地看了眼沈佑一,只收获到了一记不善的眼神。
他彻底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