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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沈葵感觉自己的背心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她深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掏出手机,给班长拨出了一个电话。

很快,班长憨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怎么啦,小葵花?”

沈葵尽量平静地说:“我记得咱们小学的时候,隔壁班好像有个同学被绑架失踪了,你还记得是谁吗?”

班长一愣:“有吗?”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仔细回忆,随后抱歉地说道:“我不记得了,好像没有这回事吧。”

沈葵心中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她再次问道:“那……当年那起轰动全市的儿童绑架案,你还有印象吗?”

班长疑惑地说:“呃……小葵花,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什么全市绑架案?”

沈葵头皮一麻,她死死地捏着手机,指节用力到几乎发白,一字一句地说:“你确定,没有听说过?”

“我确定啊。怎么了?你还好吗?”班长关切的声音不断地从听筒中传来,然而此刻沈葵已经听不进他说的任何话语,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如同扑面而来的潮水将她兜头淹没。

为什么会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在那一瞬间, 沈葵有无数个问题涌到嘴边,她想起当年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学校里铺天盖地的流言, 连续半个月家长们的来往接送,同学间流行的暗语,以及田可所作的那一系列的简笔画,关于这场绑架案的所有记忆都是那么地真实,这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生过呢?!

沈葵的第一反应是班长在撒谎,但随即她想到了在a世界里的经历, 一个可怕的猜想随之萌生,她此刻已经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她必须要立刻确认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她挂断班长的电话, 动作利落地翻身起床。季寻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姐?你要去哪儿?”

沈葵从床边抓过一件外套, 随手披在身上, 又从枕头下掏出那团包着那根长发的纸巾, 她看了一眼时间, 此时是下午四点半,时间还早, 她打算再去一次置业商场。

“你在这里等我, 我一会儿就回来。”沈葵匆匆地交代了季寻, 转身离开病房。

时隔多日再次来到置业商场, 沈葵的心情已经与之前全然不同。

上一次来时, 她更多的是对田可离世的悲痛和茫然, 但此刻的她满心都被疑虑占领。

她一路快步走上天台,来到那个熟悉的位置, 墙角的青苔似乎又厚了一些, 沈葵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田可留下的那幅简笔画。她蹲下身, 仔细端详着那幅画,在看清简笔画的瞬间,从挂断班长电话起便压抑在她胸中的一口闷气终于得到了纾解。

幸好,这幅画还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这幅只有她和田可能够理解的简笔画,此时就如同她定位在这个世间的锚点,无法被复刻,也无人能理解。

它的存在证明了沈葵关于绑架案的记忆是真实的,也证明了她此刻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她无意间进入的某个未知的时空。

沈葵顿时感觉放松了不少,人一旦放松下来,便觉得自己刚才僵住的思维活络了很多,沈葵不禁想到,田可在临终之前特意留下这幅画,真的只是希望向她传递某种危险的警告吗?

还是说,田可的本意是希望通过这幅画,让她注意到当年的那起绑架案?

为什么除了她和田可外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案件?是这个案件本身有什么特殊,还是她和田可的来历存在什么异常?

沈葵沉思着,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墙上的青苔,就在这时,她不小心碰掉了简笔画旁那一层厚厚的青苔,而就在那片青苔之下,竟还藏着另一幅内容完全不同的简笔画!

这幅画看上去还很新,即使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青苔,但是从它笔触的痕迹来看,它的完成时间明显要晚于第一幅。

画上还是那只秃毛的小鸭子,它躲在一块巨石后面,仅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地看向前方,不远处是一只正在焦急地四处寻找着什么的小猫。

猫咪的眼睛一深一浅,代表着它的鸳鸯异瞳,正是当年田可给沈葵设计的简笔画形象!

看到这幅画的瞬间,沈葵脑中“嗡”地一声,巨大的喜悦如同在脑海中炸开的烟花,在一刹那覆盖了她的全部感知。

难道……田可还活着?!【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尽管关于这件事沈葵一直都有一些朦胧的猜想,但她从不敢放任自己去思考它的可能性,她太清楚希望被打碎的感受,在没有明确的证据出现之前,她只能将自己隐约的怀疑按捺在心底。

但现在眼前的这幅简笔画,分明是在告诉着沈葵,田可并没有死,她只是躲藏了起来!

这幅画显然是在田可坠楼之后重新返回这里特意留下的,田可会不会早已料到她会因为某种原因再次返回这里,所以特意留下这个记号等待她发现?

难道……田可一直在暗中看着她?

短暂地兴奋过后,沈葵很快冷静下来,她看着这幅画陷入沉思,从覆盖在画上的青苔来看,它留在这里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青苔的生长周期是15-20天左右,可距离田可坠楼却才仅仅只过去了一周左右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青苔能够生长到这个程度吗?

沈葵迟疑地捏起一小簇青苔仔细端详,这一看她就发现,在青苔根部的位置竟然有些胶质物凝固后的硬块。

这是……胶水?

难道是有人特意用青苔来覆盖了这幅画?

覆盖这幅画的人必然不会是田可,田可既然留下它,目的就是希望沈葵能够及时发现,况且这些简笔画是仅存于她们两人之间的暗号,即使留在这里按理说也不会有第三人理解它的含义,但此刻这幅画却被人刻意藏了起来,藏它的人是谁?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这些暗号的?

ta又为什么不希望她知道田可还活着?

沈葵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了想,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她转身回到商场内,随便买了一瓶胶水,随后返回到楼顶,将青苔一点点地重新粘贴了回去。

做好这一切后,沈葵掏出包里那团纸巾,小心翼翼地捻出那根长发,她仔细地端详了许久,脑中的想法渐渐有了雏形。

她掏出手机,给田可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在确定田可的父亲并不在家后,她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拜访的请求。

田可母亲性格懦弱,父亲暴躁易怒、掌控欲强,田可小时候就常常幻想自己长大后能够逃离那个令她时刻感到窒息的家庭——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在领到薪水的第一个月,田可就不顾家里的反对咬牙搬了出去。

这几年来,田可与家中的联系日渐减少,有时连沈葵也感到奇怪,虽然田可的父亲从小对她伤害较深,但母亲毕竟是疼爱她的,可一直以来田可似乎表现得并不太在意她母亲的感受,她对家庭的厌倦甚至大到搬家后连续几年都不愿意回家去看一眼,沈葵曾经几次劝说她回家探望母亲,都被田可拒绝了。

田可离世后,沈葵一方面出于逃避心理,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因为曾经与田可的父亲发生过一些不快,为了避免激化矛盾,这么久以来她并没有主动前去探望田可的父母。但在殡仪馆的事件之后,沈葵曾经短暂地怀疑过这些事中是否另有隐情,毕竟以田可父亲从前对待自己的态度,是怎么也不可能特意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在殡仪馆的——准确地来说田可的父亲根本就不应该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可在田可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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