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你这个奴才倒是把所有事推的一干二净,主子月事不准,这么大的事也不请太医,那要你们有何用?”文昭华怒声喝道。
宫女吓得连忙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德妃轻抚着护甲,眼帘微抬,“不中用的奴才打死就是,免得再祸害了主子。”
几个宫人见皇后没有作声,便立马扣住宫女双臂,不顾她歇斯力竭的求饶,直接拖出了殿外。
“绪昭容与赵淑容如何?”皇后疲倦的揉了揉额心。
太医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在这时,侧殿的另一头忽然闯进来一个人,赫然是戴着帷帽的赵淑容。
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殿内,她十分凄惨的跪倒在地,声音愤懑,“臣妾今日宴席之中的东西一口未碰,不知为何遭人暗害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皇后娘娘一定要替臣妾做主,不然今后臣妾如何见人!”
顶罪
一口未碰,那怎么会变成那般模样?
众人都面面相觑,这阮贵人吃错“东西”还情有可原,但赵淑容又没有身孕,也不受宠,谁会发失心疯无端端的暗害她?
“启禀皇后娘娘,绪昭容是因饮酒伤身,与近日所服的药物发生了冲撞,才会导致晕厥,此事可大可小,严重者当场毙命也是有可能的,好在女医救治及时,如今已经没有大碍,只需忌口按时服药即可。”太医恭声道。
其他人闻言也不作声,这绪昭容真是一口气吊到尾,这都让她挺了过来,眼下就更有机会借着病弱引起皇上怜惜了,这不就是她向来的路子。
德妃拂了拂了鬓间流苏,语气悠悠,“本宫多次好言相劝,奈何绪昭容还以为本宫在揶揄她,皇后娘娘也看到了,此事又能怪得了谁?”
“这贤妃姐姐也是的,明知绪昭容身子娇弱,怎么还让人往她桌上摆放酒物,要是绪昭容这一下没挺过来,到时候皇上得有多伤心呀?”
说到这,她忽然看向身后的花榕,“对了,皇上呢?”
花榕上前一步,伏耳低声道:“还在御书房与几名大人议事。”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加上殿内安静,基本都听了个仔细,还以为皇上会守在绪昭容身边,又或者被那个刘大人之女给勾了去,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谁也没落着个好。
“那赵淑容又是怎么回事?”皇后眉间微蹙,颇有些不胜其烦。
太医立即回道:“赵淑容是被一种毒蛛所咬,才会导致面部红肿,此蛛奇毒,这几日还需要日日施针才行,不然还会殃及五脏六腑后患无穷。”
闻言,众人都下意识看向戴着帷帽的赵淑容,一时间多了几分同情,这春季虫蚁多,只能怪对方时运不济。
“若是意外臣妾也就自认倒霉无话可说,但此毒蛛在京城是万万不可能存活的,定是有人故意偷带进宫,然后想置臣妾于死地!”赵淑容字字泣血格外激动。
角落里的黎贵人不由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攥着手帕。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明明把蜘蛛放在了阮贵人身上,为什么最后会咬到赵淑容?!
“有此事?”贤妃看向太医。
后者立即回道:“娘娘有所不知,此蛛喜阴暗潮湿地,大多活跃在岭南一带,一般不会出现在京中才对。”
宫里头这些弯弯绕绕太医也不敢多嘴,奈何总得有个人出来回话,那就只能如实回答。
“凡事都有万一,近日夜里细雨绵绵,宫里的确潮湿,生出一两只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一点小事大惊小怪。”德妃目光冷漠。
吴婕妤顺势说道:“谁不知赵淑容在宫中人缘是最好的,怎么会有人下这个狠手?”
其他人也都心照不宣,吴婕妤说的没错,但赵淑容的人缘那都是表面的,暗地里挑拨离间拿人当枪使的事可没少做,如今遭了罪也只能怪她自己不警醒。
“纵然臣妾平时并未与人结仇,可谁知有没有那句话开罪了人,才被人暗害,皇后娘娘定要替臣妾做主!”赵淑容气的身子都在发颤,“皇后娘娘若是不替臣妾做主,那臣妾顶着这副模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猛地起身,一头就往最近的柱子撞去。
旁人都吓了一跳,陈妃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拦住,“赵淑容这是做什么,皇后娘娘又没有说不彻查,你这般难不成是在要挟娘娘吗?”
都知道她是在装模作样,其他人还是好言相劝,“是啊,皇后娘娘既然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你何必如此心急,难不成是信不过皇后娘娘?”
德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手搭在椅子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要真想死就自个挑个没人的地,皇后娘娘已经极其疲倦,还要处理你们这些事!”
霎那间,众人都噤声不止,赵淑容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不时耸动着肩头,似乎在抽泣。
像是已经极其乏累,皇后轻叹一声,“先让宫人仔细排查,宫中是否还有此毒蛛,莫要再伤到其他人,此事就由贤妃去办,顺带查查赵淑容与谁人接触的近。”
贤妃立即点头,“臣妾明白。”
随着皇后起身,众人立马屈身行礼,“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扶着宫女走至门口,皇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这一群心思各异的人,语气透着愠怒,“阮贵人心术不正,致使皇嗣被害,今降为采女,迁至西苑,永世不得出。”
“今日之事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都给本宫罚抄宫规一百遍,一旦被本宫抓住证据,无论是谁,即刻处死。”
随着那道人影消失,众人都面面相觑,第一次看见皇后娘娘生这么大的气,平日里无论谁犯了错也都和声和气的说几句,其实也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动怒,今日可是皇后寿辰,本该是喜庆日子,谁知道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连阮贵人孩子都没了,这不是添晦气嘛。
德妃没有多言,径直就离开了大殿,夜里坐上了轿撵脸色阴沉,而黎贵人与吴婕妤则紧紧跟在后头,一声也不敢吭。
一路回到毓宁宫,却见沈榆早早在那里等着,德妃没有给她任何脸色,直接进了内殿。
花榕屏退所有宫人,无传召不要靠近内殿。
一进屋子,德妃就拿起一个杯子狠狠朝后面的人砸去,气不打一出来,“看看你干的蠢事!”
一杯茶水全都洒在黎贵人身上,但她也不敢躲,只是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嫔妾……嫔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时候嫔妾分明将蜘蛛放在了阮贵人身上,谁知道阮贵人竟然没事,反而咬中了赵淑容。”
坐在软榻上吸口气,德妃依旧掩盖不住心头的怒火,抬手指着她骂道:“没脑子的蠢货,你知不知道你给本宫添了多大的麻烦!”
见此,吴婕妤立马上前,“这畜牲就是畜牲,谁也也不知道它会咬谁,娘娘先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凡事从长计议。”
沈榆则干起了沏茶的活,好像只是为了过来走个过场听训。
其实德妃的手段的确是让人挑不出错,事先打听阮贵人对花生忌讳,恰好菜品上有豆仁糕,基本不需要费什么功夫,就算有问题那也是贤妃的问题。
可若是阮贵人不敢吃宫宴上的东西,那么此计就行不通,于是才让黎贵人做第二手准备。
黎贵人只需要不经意弹一弹手,届时神不知鬼不觉,宫宴上人来人往谁也发现不了,这蜘蛛应激肯定会咬人,哪怕不咬人,只是爬过阮贵人的手,表皮毒素也会令人不适,阮贵人怀着孩子哪怕不舒服大概率也不敢吱声,所以宴会上直到见红才被人发现,前期如果肯早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