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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节

 

就在他斟酌着用词,准备敲打敲打卢萍让她老老实实承认错误的时候,屈正弘带了几个军官过来,包括他们的配偶,以及手里的欠条。

取消婚约(一更)

◎谁稀罕你的道歉,我只想跟你退婚◎

裴素素见来的是屈正弘, 心说这事十有八九是稳了。

屈正弘因为沙世窈的问题,险些断送了前程,好在他壮士断腕, 选择了离婚,连孩子都没要。

组织上自然会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现在, 由他带着这些证人过来, 背后的用意是什么, 不言而喻。

就是奇怪, 卢萍的丈夫还没有出现。

裴素素问了问屈正弘, 这才明白, 那男人今天正好执行任务,要等午饭时间才能回来。

这倒是给了卢萍垂死挣扎的机会, 那一张张欠条虽然是铁证, 可是她总有借口, 说自己也是好意, 只是为了帮男人的战友解决燃眉之急, 还说这么高的利息, 是对方自己提的, 她只是一个农村来的,不懂这些。

她抱着毛平安的腿,如丧考妣:“都说不知者无罪, 我真的只是想帮忙啊,我是好意啊。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把收的利息还回去还不行吗?”

毛平安受不了她,冷着脸道:“不知者无罪, 这句话的前提是, 你犯的不是原则性的错误, 小打小闹的没人跟你计较。可你现在这么做,是犯法的。你借给别人二十块,却要别人还你三十块,你哪来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胡作非为!这么大的事,你男人会不知道?他有没有包庇你?是不是你的共犯?或者他有没有可能是主犯?这些都是组织需要调查清楚的事情。好了,小屈啊,叫上几个同志,把卢萍和卢苇姐妹俩一起送保卫部门等待调查审讯!”

毛平安轻易是不会发火的,他可是老好人的典范,然而今天这事,他只能做个黑脸包公。

没办法,在大院内部放债,这问题可太严重了。

要是她只是收个五毛一块的利息也就算了,可她这一收就是百分之五十的利息啊。

这么贪婪,那就别怪组织动手,挖掉她这块脓疮了。

卢萍不死心,被人拽起来的时候还在哭喊:“毛政委,你好歹等我把午饭做了啊,要不然等会儿男人回来没饭吃啊。”

毛平安没想到她还不死心,还想等男人回来给她救场呢。

只得催促了一声:“小屈啊,动作快点,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样子!”

屈正弘急于立功表现,赶紧招呼人手,把卢萍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卢苇一看,卢萍怕是不中用了,要是她跟卢萍共沉沦,只怕真的逃不掉一顿牢饭了。

她只得自保,抱着毛平安的腿哭道:“毛政委,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啊,是我妹妹说进来不需要登记,我又不会写字,只能听她的。至于冤枉李副政委的事,也是她给我出的主意,我是个被婆家赶出来的可怜人,无依无靠的,只能看妹妹妹夫的眼色过活。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我是被迫的,你们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毛平安烦死了,这姐妹两个还真是一样恶心人。

他冷着脸,拒绝网开一面,再次催促把人弄走。

卢苇不想坐牢,眼看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好搡开了屈正弘带着的人,试图往院墙撞去。

她当然不想死,她只是闹起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于是她嘴里嚷嚷着:“我命苦啊,婆家婆家欺负我,娘家娘家不要我,好不容易到妹子这里讨口饭吃,还要因为妹子的错误被连累去坐牢,我造的什么孽啊我死了算了。”

眼看着她真的要撞上去了,毛平安下意识迈开一步,想去拦着。

可是来不及了,这女人为了摆脱罪名,今天无论如何是要做做样子的。

然而奇怪的是,她在距离院墙一尺的时候,居然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滚出来好远,正好停在了毛平安脚下。

毛平安松了口气,但也万分好奇。

在场的没有任何人动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不禁想起当初在基地的事情,他那个大哥就那么被一双无形的手推搡着,撵出了大院。

那一天,他从窗户里看到的裴素素,跟现在一样,气定神闲,面无表情。

直觉告诉他,又是裴素素做的。

但是他现在学聪明了,他不再像个好奇猫,只是默默的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撞墙求死没撞成,卢苇只得一骨碌爬起来,再次抱住了毛平安的腿:“看,连老天爷都不肯收我,他知道我是冤枉的,我真的只是个看人脸色过日子的可怜虫,毛政委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毛平安要烦死了,遇到这种狗皮膏药可怎么办呢。

只得向裴素素求助。

裴素素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女人,伸手将她拎了起来:“卢萍可没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说那些话,你再闹也没用,反倒会罪加一等,让你多坐两年牢。我要是你,我就学乖点,赶紧想想卢萍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违法行为,积极主动向组织检举,说不定可以将功赎罪,你就不用坐牢了。到时候她的几个孩子没人照顾,你还可以借着照顾孩子的名义,享受大院的生活,不好吗?”

什么?这样真的可以吗?

卢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怔怔的看着裴素素,咬紧了嘴唇。

她确实知道一些,比如卢萍会把布票托她拿去黑市倒卖,赚取差价。

糖票、米票等,也都会这样。

毕竟她男人好赖是个副团,她和孩子过得节俭,每个月都能剩点什么。

要是全都被娘家搜刮去,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便想了个馊主意,让卢苇帮忙倒卖那些多出来的物资票。

这里头最贵的还属工业票,毕竟这年头结婚讲究个三转一响,有的人家节衣缩食,攒够了买这些大件的钱,却苦于没有工业票,依旧没有购买资格。

这时候卢萍就会狮子大开口,要价比黑市流通价高出百分之五十到两倍不等。

倒也不愁没买家,毕竟这东西就是紧俏和稀有的,别人只能任她宰割。

想到这里,卢苇站了起来,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都抖了出来。

包括卢萍给人保媒,还会收取远高于媒婆行情价的回报。

毛政委不理解:“她赚了这么多钱,可为什么自己还是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呢?她把钱藏哪儿去了?”

“都……都被娘家弟弟要去了。”卢苇说到这里,不免同情起了自己,她又比卢萍好哪儿去呢,为了帮娘家,连婚姻都保不住。

然而她离婚之后,娘家却不肯要她。

她这才意识到整件事情的荒唐之处,可是深陷洪流的她,没办法挣脱这样的命运,只得一边喊自己命苦,一边想办法捞钱,只求娘家给她一个睡觉的地方。

毛平安听罢,转身把李宗旺叫去了院子角落里,做了做思想工作。

“一来,她积极举报卢萍,算是立功;二来,卢萍的三个孩子也不能没有人照顾。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了。不过还是要走流程,让保卫部门的人好好给她上上课,免得她再犯。”毛平安希望李宗旺不要紧抓不放。

这么一来,这姐妹两个一打一拉,正好树立一个大义灭亲的典型,也不至于让卢萍男人家宅不宁,最起码孩子还是有人照看的,这就行了。

李宗旺叹了口气:“好吧,组织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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