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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二姑娘,奴婢就先告退了。”锦娘抱着萧烨草草地对着萧燕飞福了一礼,头也不回去走了,好像有什么猛兽在后面追赶者她似的。

萧烨从锦娘的肩膀探出了头,欢乐地对着萧燕飞挥了挥手,“二姐姐,你乖乖的,我明天再来看你啊……”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锦娘匆匆抱出了内室。

门帘簌簌地摇晃不已,与窗外的风拂枝叶声交错在一起。

“明天见。”

这三个字萧燕飞等于是说给自己听的,说话时,喉头呼出了一口热气。

呼——

萧燕飞的头晕沉沉的,整个人头重脚轻,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身上很烫。

就算没有量体温,她也可以确信自己是在发烧,而且比起刚醒时,体温攀升得更快了。

别说是在古代,就连医学发达的现代世界,发热也是有可能致死的。

不过,好在她的急救箱还在!

这里头的东西都是她为了这次的下乡义诊亲手准备的,有各种外伤类的药品、器具,静脉注射的用药,还有常用的消炎、退热、感冒药物等等,不能说应有尽有,但也能应付大部分突发疾病或者外伤了。

萧燕飞轻轻地抚摸着左掌心的红月胎记。

殷红的胎记鲜艳得如朱砂。

她心念一动,那个印有红十字标记的急救箱就又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她眼前,她用意念把血氧仪和气雾剂放了回去,又从里面取出了感冒药。

用水吞服了感冒药后,不多时,萧燕飞就觉得一股浓浓的倦意涌了上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她掀开锦被,又躺到了榻上,双眼一合,很快就被睡意吞没,外面哗哗地开始下起了大雨。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再睁眼时,雨已经停了,天也亮了,她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身体轻快了不少。

萧燕飞弯了弯唇,拿体温计给自己量了体温,体温367c。

她才刚收好体温计,一个四十来岁、身着酱紫色暗纹褙子的妇人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了,圆盘脸,三角眼,下巴微抬,眉宇间透着一丝倨傲之色。

这是这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孙坤家的。

“二姑娘,你可算醒了。”孙坤家的蹙着眉头,语气冷硬地说道,“太夫人让你现在就去荣和堂。”

“姑娘的身子既然好了,就赶紧洗漱吧,别在太夫人跟前失礼了。”

说着,孙坤家的对着后方的两个丫鬟做了个手势,以眼神催促她们动作快点。

这两人是原主的贴身大丫鬟,丁香机灵活泼,海棠温和沉稳。

“姑娘,奴婢服侍您梳洗。”丁香笑道,绞了方温热的帕子给萧燕飞先擦了脸。

海棠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簇新的青莲色衣裙,可孙坤家的只扫了一眼,就否决了:“不行,颜色太艳。”

孙坤家的抬手朝衣柜里某件淡青色的衣裙指了指,“就这件吧。”

海棠唯唯应诺,又改拿了这身淡青色的襦裙,与丁香一起服侍萧燕飞更衣、着袜、穿鞋、梳头。

屋内只剩下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个丫鬟配合默契,一连串的动作熟练流畅,倒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服侍的萧燕飞浑身不自在,要不是她实在不会穿这些复杂的古装,更不会梳那种复杂的发型,她已经忍不住想要自己来了。

萧燕飞一动不动地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少女,不由露出惊艳之色。

原主的这张脸实在是漂亮。

下巴尖尖的瓜子脸上,猫一样的大眼弧度优美,眼尾微微上挑,乌黑的瞳孔犹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明亮润泽。

鼻子挺直秀气,那微微翘起的仰月唇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只是,她的脸色因为生病依然有些苍白。

芳华少女身姿娇小玲珑,带着几分纤弱娇楚之姿,让人瞧着便心生怜爱。

“姑娘,”海棠从匣子里取了一支嵌红珊瑚珠的蝴蝶金钗,在萧燕飞的鬓角比划了两下,“奴婢给您戴这支金钗怎么样?”

“不行。”孙坤家的抢先一步再次否决了,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扫视着萧燕飞,“姑娘长得本就妖娆妩媚,这支金钗太招眼了,不够端庄。”

“还是这支吧。”孙坤家的又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一支素雅的梅花银簪,“姑娘家家还是庄重点好,别跟个勾人的狐狸精似的。”

她绝不忍气吞声。

随着孙坤家的声声斥责,屋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姑娘已经犯了大错,惹得太夫人不快,以后更加应该谨言慎行。”孙坤家的继续数落着萧燕飞,“哎,太夫人罚姑娘跪祠堂,姑娘既然领了罚,就当善始善终,可姑娘你呢,这没跪一会儿,就晕了过去,娇气得不像话。”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太夫人怎么苛待你呢!”

“姨娘怜惜姑娘,总跟奴婢说,姑娘年纪小,为人处世难免有所不及,慢慢学就是了。可是姑娘,姨娘体谅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多为姨娘考虑考虑……”

“若是让夫人找了由头,姨娘岂不是又要受罪?这些年,为了姑娘,姨娘这日子过得委实艰难。”

“姑娘若是爱惜姨娘,一会儿见了太夫人,就当好好认错。”

孙坤家的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

萧燕飞眉头一挑。

因为太夫人大寿在即,原主便在小佛堂里抄写《地藏经》为祖母祈福。前日,崔姨娘给她送点心,不慎打碎了太夫人最珍爱的观音玉像。

原主心疼生母,为崔姨娘背了锅,被罚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直到高烧晕厥。

当时这孙坤家的就在小佛堂伺候,瞧得一清二楚。

“孙妈妈,那观音像是我打碎的吗?”萧燕飞冷不丁地问道,眸光清冷。

孙坤家的先是一愣,接着眉头皱得更紧,问道:“姑娘想说什么?姑娘莫不是说太夫人冤枉了你?”

她有点心虚,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萧燕飞透过镜子看着后方的孙坤家的,浓黑的眼睫颤了颤,淡声道:“我烧得有些迷糊了,随口问问,孙妈妈这么急做什么。”

孙坤家的莫名就有种被萧燕飞主导的感觉,又怀疑是自己多想了,多训了一句:“姑娘,你都这么大人了,说话别不经脑子。”

萧燕飞抬手接过孙坤家的刚挑的那支梅花银簪,信手把玩着:“这簪子倒是挺适合孙妈妈的。”

几缕灿烂的晨曦自窗口照进内室中,簪头堆着三朵梅花的银簪在阳光中闪闪发亮,梅花以莲子米大小的珍珠为花蕊。

孙坤家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萧燕飞又道:“不如就送给妈妈,当作方才失言的赔罪。”

萧燕飞拿着银簪起了身,抬手给往对方的发髻插去:“我给妈妈簪上。”

孙坤家的知道这银簪是出自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子之一金玉堂,面露贪婪之色。

这么好的簪子,与其戴在庸碌无能的二姑娘头上,还不如给她呢!

下一刻,左太阳穴一阵锐痛。

她不由皱眉,立刻就意识到是银簪的簪尖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那冰冷尖锐的簪尖微微陷进了她的肌肤,沿着太阳穴徐徐向下滑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头上。

孙坤家的吓得脚底升起一股寒气,一动也不敢动,手指微微发着抖,道:“快拿开!”

她的嗓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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