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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这事,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大理寺确实搜寻了魏王府,但是没人寻到阿珵踪迹,魏王府中暗卫不少,有他们护着,你不必为阿珵的安危担忧。”燕珩如实道。

“可是珍宁在信中说,阿珵已经被苏家寻到”

霁明柔将信递给燕珩看,担忧不已。

燕珩蹙眉看完信,道:“我这边没有阿珵被抓起的消息,皇家暗卫送消息的速度极快,从未出错,既然没说,就是没有这事,你且宽心,阿珵必不会有事。”

“我无法宽心,这信确实是珍宁亲手所写,我能分辨得出,你说阿珵没事,可这信上说阿珵危在旦夕!”霁明柔抓住燕珩的袖口,乞求道:“我知道皇家暗卫可信,但我实在不敢拿阿珵的性命去赌,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燕珩,我求你,你去救救阿珵吧”霁明柔一边拽着燕珩的袖口,一边往下跪。

已然是顾不得什么了。

燕珩扶住霁明柔,面色凝重,“明柔,阿珵也是我弟弟,我不会拿他的安危冒险,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我就是,就是害怕”

“罢了。”燕珩妥协,轻声说:“我这就让燕珏领一队禁军回去,日夜兼程,必保阿珵无恙。”

官船的下一站就是江南,路程已经不远了。

南骁知陛下旨意,派一半禁军护送魏王回京,他当即开口相劝,不赞同这个举动,他不觉得皇家暗卫的消息会逊色与于一个内廷女官,定是那女官消息有误,或是故意传了假消息,混淆视听。

官船上此时抽走一半人手,那接下来的路程上,陛下的安危将会受到极大威胁,毕竟北狄余孽还没有尽数铲除,一直潜伏在大燕境中。

南骁说了利害,但燕珩听后却依旧没有采纳他的意见,最终还是让魏王殿下带着一半人手回京去了。

“安心,阿珵不会有事的。”燕珩握住霁明柔的手,安慰道。

霁明柔恨不得跟燕珏一起回去,但她不能,她必须要跟着燕珩去江南,找到当年存活下来的那个女子,找到能证明阿珵清白的证据,只有这样,才能让阿珵光明正大的走在京都街上,不再躲躲藏藏。

阿珵出事的消息对于霁明柔来说,比她自己出事还要重要,夜里右下起了暴雨,船舱飘摇难行,只能暂时停靠在岸边,待雨过天晴,再继续向前。

又是一阵惊雷船舱晃动不已,桌上的茶杯滚落在地,碎裂声在屋中响起。

霁明柔本就满腹心事,这下子就更是睡不着了,睁眼看着床榻边的帘缦飘动,惊惧难眠。

“吱呀”一声,是屋门被推开的声音。

挺拔的身影披着月光进来,径直走到床边。

霁明柔知道来的是谁,没有起身,定身愣神,眼中没有神采。

来人退下身上披着的外衫,与她的衣裙搭在一处,然后从她手中扣下了被子的一角,就这样钻了进来,把她挤到了里面。

屋里静悄悄的,所以布料之间的摩擦在夜里就格外明显。

屋中昏暗无光,霁明柔看不清燕珩的神情,但能感觉到他搭在她腰上的手,掌下温热,他的身子也是热的,一靠近就有些驱散了霁明柔身上的寒冷。

作者有话说:

等我写完正文再来改改,总觉得这章不是很满意

刺客

◎在这等朕回来◎

空中雷声一下接着一下, 冷风夹杂雨水,使得船舱内的温度骤降,就算是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 也暖不了周身寒冷。

夜中难眠,霁明柔本没有一丝睡意, 谁知燕珩大半夜的摸过来,跟个登徒子一样,但他身上如暖炉,缓解了她身上的寒意, 困意来袭, 没多久就睡去了。

霁明柔是背对着燕珩的,燕珩这个角度看她, 只能看见她的后脖颈和闭目平静的眉眼,他轻轻唤了她一声,又轻轻碰了下她的指尖。

她呼吸平稳, 睫毛动都没动一下, 看来是真是睡着了。

燕珩知道霁明柔畏冷,又担心今日燕珵出事的消息困扰她,怕她晚上乱想才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她就睡了。

看她睡得安安稳稳的模样,应是没做什么噩梦。

没看出来她心还挺宽的。

船上的禁军少了一半,南骁只能临时派一人下去,拿着燕珩给的调令去水路边最近的州府,将临近州府最精锐的士兵调出, 再坐船往这里赶, 速度快的话, 应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 似乎是有些来不及了

南骁站在船帆下面,一只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睛巡视着岸边两侧的高山。

风声过境,吹得山林树木沙沙作响,放眼看去,还是一片安然模样。

南骁吩咐禁军加强船上巡逻,都打起精神,然后便向船舱内走去。

“如陛下所料。”南骁并未多言,毕竟燕珩早已猜到了外面的情景。

燕珩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青山,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随南骁一同往外面走去。

他今日着装与往日不同,并非宽袖繁复的帝袍,而是与南骁的日常穿的衣衫相似,都是行动极为方便迅捷的那类。

他安于室内,就无法引出暗中的人,只有他走出去,显于人前,才能引蛇出洞。

另一头,福安早已封了陛下圣旨,将船上所有的官员和宫人都带到了船舱中间的堂屋中,有几个身手极好的禁军守在屋外,将里面的人保护起来。

这屋子虽然不小,但也是勉勉强强的将这些人都装下。

看这个阵仗,屋中的人大多都猜到了什么,故而都配合着禁军挨个人搜查的动作,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但这其中,没有霁明柔。

霁明柔待在一个特别不起眼的角落里,这个隔间设计巧妙,一行一过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个小门。

燕珩将她推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外面出了事。

“你把我藏在这,那你呢?”

最应该被藏起来的,不就应该是燕珩自己吗?

霁明柔看着燕珩身上与禁军几乎差不多的衣衫和图样,就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

“一国之君的安危,关系着整个大燕的民生,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朝野都会动荡,已收服的外族也会趁机起乱。”霁明柔站在隔间里,将要出去的燕珩拽住,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想放开,“谁出去都行,独独是你,你不能”

“大燕没有朕,还有拿得起朝野的晋王,江山依旧如故,但今日南骁身边没有我,官船就多了一分血流成河的风险,无论奴仆士兵,均是臣民。”

燕珩松开霁明柔的手,从隔间里退出去,缓缓关上门。

现在是动手最好的时机,官船靠近岸边,离南骁派人调兵的州府最近,而且两边都是茂密青山,此次不求将逆贼尽数斩杀,只要船上众人平安就好。

若打不过,有青山遮掩,他们还能跑。

“是不是那封信有问题?”霁明柔此时也意识到那封信来的巧合,细细想来,有很多不合理的之处,只是她那时太过慌乱,从而埋没了理智。

“不要多想,在这等朕回来,这扇门打开之前,你莫要出来。”

霁明柔凝着燕珩坚定的眉眼,终是松开了堵着门框的手,看着燕珩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门窗挡不住外面厮杀的声音,霁明柔靠坐在角落,听着耳边一串刀剑相交碰撞的声响,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咬着后槽牙,觉着心都揪成了一团。

甲板上,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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