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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包厢里的人说:“不知是这次是谁被点了状元, 但我之前就留意过,今年的会试前三都是年轻人,说不准生得不错, 待会儿得仔细看看。”
右边包厢里的人说:“听说这次吴尚书家的公子也参加了科考, 也不知结果如何。我看他翩翩人才, 应是不错的, 若是这次春闱名次不错,倒是可以相看一二。”
左边的人广撒网,右边的人目标明确,大家都是为了姻缘前途而来。
曲葳混在其中就很不同了,她带着小星星过来看热闹,孩童特有的清脆嗓音偶尔也有传到隔壁去。于是对方就默认她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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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是新科进士的亲属,要么就是单纯带小孩儿来看热闹的。也有好奇心重的, 想来看看这边包厢里究竟是谁, 带着点心出门,却见隔壁门口都守着人, 最后便又带着点心回去了。
这些都是小插曲,母女俩并不放在心上。小星星今天还被母后委以重任,交给了她一朵开得正盛的花,要她一会儿第一个扔进状元怀中。
小星星第一次参与这种热闹,不时趴在窗口张望。
等了不知多久,没等来进士们打马游街,倒是先等来了换过常服出宫的方淮——今日朝会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新科进士唱名,因此等新进士们退场之后,方淮自然而然宣布了退朝。她赶在曲怡雯他们去更衣骑马的时间,飞快出宫赶来,倒还赶在了众进士之前。
曲葳见她匆忙而来,不禁莞尔:“你赶这么急作甚,又不是没有见过。”
方淮转身关门,笑着摇头:“那不一样,而且这次我是来看热闹的。”
当然,此热闹非彼热闹,方淮可不是来看进士们跨马游街的,她是来看曲怡雯身份被揭破的。她可是一进门就听到左右包厢里女声的,想也知道今日京中闺秀来了多少。
曲葳自然听出了她的潜台词,没好气瞧她一眼,评价道:“促狭。”
今日这一出两人早有预料,朝堂上因为方淮威严深重的原因,可能没人敢贸然揭破曲怡雯的身份。但跨马游街时不同,彼时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真有认识曲怡雯身份的人认出了她,也不会有太多的顾虑。叫破身份几乎是必然,不过也早安排好了人手,不会令人陷入险境。
方淮走上前去,就见大猫正卧在曲葳脚边。她走过去理直气壮用脚把猫扒拉走,然后搬张凳子占据了曲葳身边最近的位置,然后往窗外方向瞧了一眼:“人还没来吗?”
有些时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方淮的话音刚落,扒在窗口张望的小星星就瞧见了原处一对人马穿行而来。小孩儿视力也好,一眼就看到了头前三人披红挂彩,意气风发。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刻回头衝黏糊在一起的两个母亲喊道:“来了,他们来了!”
这话不仅是方淮二人听见了,左右两边包厢里的人也都听见了,两边窗口一时间都挤满了人——京中闺秀大多还是矜持的,寻常可做不出这等探窗张望的举动。不过今日不同,今日没有人会在意她们的失礼,因此她们也就越发放松乃至肆意起来。
“人来了吗?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来了来了,快看就在前面街口,一会儿就到了。”
“咦,头前骑马那人怎生得如此单薄,好像是个少年人,不是之前的会元啊?”
各种议论声开始叽叽喳喳映入耳膜,方淮两人也不错过这场热闹,两人双双来到了窗前。往外一看,游街的人群果然已经近了,为首三人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官袍,身后一众进士则依旧穿着蓝色官袍,看上去一甲三人便醒目极了。而状元又有不同,不仅衣袍更加鲜亮,骑的也是唯一一匹白马。
曲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不禁脱口道:“小雯今日当真是风头无两。”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羡慕,哪怕对方很快就会迎来一场风暴。
方淮明知一切,却还是有点酸,曲葳好像从来没用过这种热切的目光看她。
曲葳没听到回应,收回目光一看,顿时把方淮的小心眼都看在了眼里。她简直哭笑不得,伸手就在方淮腰间戳了戳,示意她好歹收敛些,别什么飞醋都吃。
两人眉目传情间,小星星已经跑到桌边将早已准备好的那朵花拿在了手里——她早已经观察过了,所处的这座酒楼是距离街口最近的二层建筑,所以她的花一定要第一个投中!
满心胜负欲的小孩儿,完全没理会那两个走哪儿黏糊到哪儿的大人,她趴在窗边盯着外面队伍的动向。在白马走近的那一瞬间,第一个将花投了出去,紧随其后的还有香囊、玉佩、手帕、瓜果等等东西,都一股脑的向着新科进士们投去,大有一副要把他们全都埋了的趋势。
当然,后面那些不是小星星扔的,而是街道左右两边看热闹的人扔的。而这其中至少有一大半是衝着一甲三人去的,一甲之中又属状元受到的关注最多——往年可不这样,往年游街最受欢迎的其实是探花,因为探花郎一般都是三人之中最俊的。
可今年匆匆一瞥,状元郎似乎也生得极好,除了身材单薄些外,风采竟是压过了探花。而看游街的人多半都有些颜控,原本准备投给探花的东西,自然也就转给了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