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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盘坐着, 手指在膝盖上轻敲几下,放弃了立刻赶回去与大军汇合的想法。与此同时,她也没放弃观察军队现状。好在苏定远和袁博义本就是领兵之人,此刻已经重振旗鼓。
军队暂时不会出现问题,汉王的旗帜暂时也还能继续用下去。
……
方淮觉得军队里有苏定远和袁博义坐镇,暂时不会出现问题。她的旗帜和仪仗也都还留在大军之中,普遍百姓又没见过她,军队打着她的旗号还能继续做事。
当然,幕后黑手必然是得到消息的,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她就等着抓现行了。
只是方淮没想到的是,她的想法很好,可事实却相去甚远——古代的军队是没有保密意识的,再加上汉王落水这样的大事,自然很快就传遍了军中。这让苏袁二人想瞒都瞒不住,以至于只能派出些人手往河流下游寻人,可军队也因此变得人心惶惶。
而原本从冰面过河省下的时间,最后也没能省下。尚有一半军队未曾过河,而冰层不久前刚发生过断裂,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敢贸然上前,不得已只能继续绕路。
可这些还只是开始,事情很快便如苏袁二人担心的那样,往糟糕的方向一去不返。
等二人派遣的人马找到河流下游时,决定暂时不回去的方淮,早就已经离开了。她甚至趁着没人直接开着机甲离开的,搜救的人马自然一无所获。
汉王生死不知,苏袁二人自然心焦不已,可事情还要继续做下去。
两日后,大军抵达新的城池茂州城。和从前一样,朝廷大军很快击败了集结在此的乱军,打出汉王旗帜后,也顺利将溃兵收拢重新变成了难民。苏定远和袁博义甚至还准备继续照抄下去,夺了粮商豪族的粮食,发给那些快要饿死的难民,让他们自行归家。
可汉王在时很容易就能做成的事,她不在了便立刻变成了难题——两人也没天真到随便派人就能从豪族口中夺粮,他们甚至担心汉王不在,那些地头蛇根本不买帐。
于是苏定远灵机一动,看了看身边同样年少的袁博义,便决定让他暂时假扮汉王行事。
汉王落水失踪的事,在军营里已经不是秘密,可军队并未进城,也没来得及与茂州城中的人联系,因此此时的茂州应当是不知道这些的。可当袁博义挑了方淮最大的一套衣裳穿上,带着汉王的亲卫入城,学着汉王从前那样带人去围粮铺,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来袁博义并没有方淮那样的消息渠道,他并不清楚茂州城里的粮仓都在什么位置。即便围了粮铺,也只能得到铺子里那少量的存粮。至于那些豪族就更不必提了,方淮从前都是直接衝着粮仓去,他总不能让人包围人家府邸,逼问粮食吧?
二来袁博义的假扮也并没有很成功。他是穿了汉王的衣裳,用了汉王的仪仗。可方淮虽然是alpha,但说到底也是女子,身形骨架就比袁博义小一圈,袁博义穿上她的衣裳自然称不上合身。再则他虽生得英俊,却不似汉王那样的风流俊朗,再加上一身将军煞气,就更不像了。
总而言之,事情很快就败露了。袁博义看着人从粮铺里搬粮的时候,甚至听到有人嗤笑嘲讽:“就为了这点粮食大动干戈,送你好了。果真是没点眼界,穿上王袍也不像皇子。”
袁博义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回头时还能瞧见一个年轻子弟满脸鄙夷与得意。
他也是将门出身,祖辈的积累只会比这些所谓的豪族更加深厚,鲜衣怒马也就是前两年的事。可张扬的少年经过这两年历练,心性却变得沉稳异常,此时不仅不恼,反而迅速分析出了破绽——那句“穿上王袍也不想皇子”绝不是巧合,这人像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袁博义的眼睛当即眯起,可还没等他下令将人抓捕审问,那人身边的同伴立刻瞧出了不对。打了几个哈哈,飞快将人拉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当天回去,袁博义便将这事与苏定远说了:“我觉得汉王落水这事,恐怕与茂州脱不开干系。”
袁博义和苏定远焦头烂额之际,方淮早已经驾驶机甲飞回了京城。
她开了机甲的隐身模式,直接落在了王府的后花园里,然后收起机甲悄无声息的摸回了寝殿——汉王府的守卫当然不是出门在外可比,但方淮的潜入课也没白上,一路绕过守卫顺利回到寝殿,没有惊动任何人。直到曲葳看完小星星回来,就见她正坐在屋子里烤橘子吃。
曲葳惊了一下,趁着还没进门,立刻将身后跟随的侍女全都遣退了。等她孤身进殿,关上殿门,这才惊喜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方淮其实等了有一会儿了,她今日也颇疲惫,先是落水后又赶路,最重要的是大半天过去水米未进。眼下寝殿里隻摆了盘橘子,她也隻好烤了橘子来吃,还不忘分给曲葳一半。
她一脸的不在意,一边吃,一边向曲葳细细道来:“今日我领兵往茂州,经过大河时正巧河面冰封,冻得还挺结实,便决定从冰面过河……”
曲葳一下子就猜到了,接话道:“冰破了,你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