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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一听这话,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她干脆收起了装出来的可怜,抬手一把抓住了曲葳的手:“我也不想如此,可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了。”说完便将自己当初赶到军营,袁博义私下与她说的那番话都说了,隻除了自己果断捅自己刀这一茬。
曲葳听完,默默在心里给袁博义记下一笔。
甩锅这种事,本来就是朋友间的常态。
方淮觉得她和袁博义应该已经算是朋友了,当初她二话没说替大家背锅,现在袁博义也替她浅浅背一回,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远在营地指挥众人休整的袁博义打了个喷嚏,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而另一边,浴房内方淮甩锅成功,房间中的气氛也终于从冰冷恢復到了正常。曲葳又摸了摸方淮的伤疤,这次下手不轻不重,然后说道:“我带了伤药过来,祛疤效果也还不错,抹上一段时间,这伤疤应该就能消下去不少。”
方淮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把治疗仓的事说出来,而是应道:“好啊,你帮我抹吧。”
曲葳闻言脸忽然红了一下,落在方淮肩头的手也飞快收了回去——之前一心惦记着问话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方淮浴桶里的水还挺清,这会儿热气也慢慢散了,她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嗯,我去把药找出来。”曲葳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想走。
方淮也反应过来了,可以说alpha脸皮更厚,又或者说是见到曲葳羞赧,她自己反而不羞了。见状下意识伸手就把人拉住了:“诶,你这就走了吗?”
曲葳被她扯住了衣袖,却没好意思回头:“热水都快冷了,你自己快些洗完出来吧。”
说完这话,曲葳扯出自己的衣袖,是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淮笑了下,也没强求,还提醒她小心脚下。
曲葳当然是小心的,她本就是细致的人,怀孕之后更注意保护自己,地上那些水迹她是一脚也没踩上。偏偏她速度还不慢,风一样穿过小门,回去主屋了。
方淮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这才收回目光,随后抬手撩了撩水——确实,冬日水冷得快,这说话的功夫热水已经变成温水了。她也无意继续泡下去,很快洗干净出了浴桶穿上里衣,便也顺着曲葳方才离开的路,回去了主屋。
此时的主屋里暖和极了,上次她虽然走的匆忙,却也没忘记把取暖器给曲葳做出来。如今这件屋子里的温度不说暖如春夏,至少也感受不到丝毫寒意。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如今正值冬日的事实。
曲葳一眼就瞧见方淮出来得急,发丝都没有擦干,水迹顺着她披散的长发浸湿了单薄的里衣,隐约可以瞧见其下的肉色……
她飞快别开了目光,不知自己为何思绪纷乱,好在理智的惯性让她开口:“这大冬天,你怎么不把头髮擦干再穿衣裳,这都浸湿了,小心着凉。”说着将人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又不知从哪儿摸出块布巾,替方淮细细擦干长发。
等到长发擦得差不多了,曲葳又取出吹风塞到方淮手里,让她自己吹。而她自己也没闲着,很快从带来的行李中翻出了几罐药膏。
这些东西都是她出京时特地准备的,虽然汉王注定是个不会上战场的吉祥物,但药物这种东西却是有备无患。如今个罐子摆在桌面,有止血生肌的,有修复伤口的,还有祛除疤痕的,可以说是考虑到了受伤的全过程。
如今这些药罐里,自然只有祛除疤痕的还有用。曲葳很快把这瓶药膏寻了出来,再抬头时便发现方淮已经把头髮吹得差不多了。
见曲葳看过来,方淮也很自觉,直接褪下了半边衣衫,露出了受伤的肩膀。
这会儿离开了热水,方淮的肌肤已经恢復了正常的白皙,于是那新生的粉色嫩肉看上去就变得格外显眼起来。曲葳的三分羞涩,也在看到那伤痕时迅速褪去了。
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上前两步,打开药罐取了一点药膏,便细细抹在了方淮伤口上。
药膏冰冰凉凉的,大冬天抹在身上,险些激起方淮一片鸡皮疙瘩。她的注意力也不自由自在被吸引,扭头去看自己肩头,而就在这时她听到曲葳又问了一句:“疼吗?”
方淮回头去看曲葳,这次面不改色的答道:“不疼。”
曲葳的表情却绷得更紧了,这次她什么话都没说,可方淮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心疼。哪怕这伤是她自己划的,哪怕这伤一点也不严重。
方淮心里忽然一软,凑上前去在曲葳眼睛上亲了一下:“别心疼了,我真的不疼。”
曲葳闭着眼没说什么,只是方淮退开时,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养胎的第二十四天
方淮顺利过关, 当晚并没有被媳妇赶出房门,这一晚两人过得温情脉脉。
之后的日子又变得平淡起来。前线的战事已经结束,打包送回京城的安河国王至少要等一个月才有回信, 时间也已经进入隆冬,天气越发冷了起来, 外出的人变得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