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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方淮还是迈开了脚步,嘴上却道:“我今日心情好,便与你去看看。”
袁博义也不介意她嘴硬,当下又挂上灿烂笑容,说说笑笑跟了上去。
两人抵达主帐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大半将领,苏定远虽然坐在下首,却俨然是众人的主心骨。他们商量着如何破局,如何对付象兵,可说来说去和前些天也没什么不同。最后众人商量着,还是得派人引象兵入陷阱火攻,只不过之前看好的天然峡谷是用不上了,得人为布置陷阱。
方淮踏进营帐时,正听见众人商讨这陷阱该如何布置。可现下两军交战,敌方也不是傻子,自然也会派斥候查看情况。所以大军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动作大了陷阱就会暴露。
如此一来陷阱要怎么设?只能使人牵製,用命去填!
方淮听得眉头大皱,她在星际学的可不是牺牲士兵性命换取军功,联邦珍惜每一个士兵的性命。所以她不得不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此法不妥。象兵威力,并非普通士卒可敌。要牵製那三千象兵,也不知需要填进多少人命。死的人多了,士气低迷,战线也会崩溃。”
她若说珍惜人命,恐怕还会被指责妇人之仁,可说到战线崩溃,众人顿时无话可说。但也有人看不惯她指责,便凉凉说道:“殿下好见解,却不知有何破敌之法?”
这方淮还真能说道一二,当下竖起两根手指:“我有两个法子,要么正面解决,要么暗施手段。”
苏定远闻言压下众人质疑,问道:“殿下要如何正面解决,又要如何暗施手段?”
方淮走到主位上坐下,手在袖子里一掏,取出个木製小模型来:“这是我设计的新式投石车,投掷速度快,赶製也容易。若是短时间内赶製出几十架摆在阵前,再配合我特地研製出的弹药,足以压製那三千象兵。”她所说的投石车,基本上就是简易再简易的古代版炮台了。
众将领没见过这样的投石车,也不知道汉王所谓的弹药威力,更不觉得这种东西赶製起来会容易。可好歹还记着汉王身份,倒也没有直接嘲讽,隻委婉道:“临时赶製,恐怕不易,也缺材料。”
其实材料也好解决的,这里毕竟是本朝地盘,临时去附近州县调集也能筹集许多材料。不过麻烦确实也很麻烦,还得先向众人试验效果,总的来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他们若是拖延,敌军就会趁机攻打渝城。有象兵在随时能够突围,他们也不怕里外包抄。
方淮便将模型放到一边,又竖起一指:“那就只能用另一个法子了。你们也知道,我查探消息的手段还不错,如今敌军军营里是什么模样,我已经查探清楚了。若诸位有胆量,又信得过我,大可趁夜带兵突袭敌营,趁敌不备在象营里直接放把火。”
至于混进敌营给大象下药什么的,那就不用想了,以大象的体格也不知要下几桶药才能生效。放跑大象也不现实,这些大象能上战场都是经过多年驯化的,比马儿还听话。
众人闻言,顿时用“你果然有野心”的目光看向汉王,仿佛看透了她。
方淮早有所料,干脆抱臂不为所动,端看众人信不信她了。
袁博义率先起身,衝着汉王一抱拳:“末将请命。”
养胎的第八天
汉王的计划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相反许多人都觉得风险太大。但好在有袁博义主动请命,动用的也是从京城调集的精兵,其他人便没有多少置喙的余地。
不过要组织一场夜袭, 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夜色渐深,大营之中许多人已经提早入睡, 但与此同时却有另一部分兵马开始集结。人数并不算很多,一来夜袭本来也不适合带太多人行动,否则容易暴露行踪。二来此时的兵丁大多患有夜盲症,夜里视线不受影响的人, 大概十不存一。
袁博义白日就已经经过一轮挑选了, 夜里集结的兵马也只有一千人而已。这些人绝对算得上大军中的精锐, 此时人披甲马裹蹄,已经休息好的人马看上去精神抖擞。
目光在集结的队伍中巡视一番,身披黑甲的袁博义满意点头, 正要下令启程, 就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穿过明明灭灭的火光走了过来。
他扬唇一笑, 迎了上去:“殿下是来替我等送行的?”
话音落下, 人走到近前,袁博义才瞧见方淮手里竟还牵着她那匹黑马。他怔了怔,就听方淮说道:“不是,我是来与你们同行的。”
袁博义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忙道:“不可。殿下身为主帅,岂可冒险?!”
这是正理,除非整个军营的人都打光了, 否则哪有让汉王亲身涉险的道理?不说她主帅的身份, 若是有失,军心必乱, 就是诸将也不敢背负这巨大的风险——谁都知道皇帝偏宠汉王,送人过来就是捞功劳的,万一功劳没捞到人却折了,众人就算大胜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袁博义当然也不敢背负这个责任,因此他这一声喊得还挺响亮,在安静的夜里很传出老远。就指望附近有人听见,知道厉害,好去叫将军们过来相劝。
他的指望没有白费,附近果然有军士听到动静,匆匆跑去寻苏将军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