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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接收到了醉冬眼中未曾出口的谴责,挠了挠脸颊,主动说道:“王妃今日坐了整日马车,憋闷坏了。我就想带她四处走走,看看风景也好……下次会先和你们说的。”
她是汉王,谁还能真的谴责她不成?事情当然就此揭过。
是夜,一行人宿在了驿馆之中。住宿条件自然远比不上汉王府,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应当都能算是不错的待遇了。曲葳对此早有准备,并没有说什么,至于方淮更是随遇而安。是以出行的第一日,对于两人来说过得还算不错。
翌日大军再次启程,方淮也如她之前所说那样,并没有再去军队前领兵。她的盔甲给了个身形差不多的亲兵,自己则混进了曲葳的马车之中。
此后,这便成了常态,袁博义和苏定远劝说不得也就由她去了。
不过二人不知道的是,汉王远不止蹭王妃马车这点操作——两人会在路过美景后,踩着悬浮板回来欣赏。也会在露宿荒野时,偷偷去往附近繁华的城镇吃喝暂宿。偶尔两人还会小小的失踪几天,不知去哪里游玩了,几天后又悄无声息的回来。
总而言之,这段漫长的行军路放在汉王夫妻身上,活像是出来游玩的。至于醉冬等人,也渐渐从找不到人的大惊小怪,变成了最后的见怪不怪。
养胎的第五天
方淮带着曲葳吃了一路, 也玩了一路,直到大军踏入西南地界这才稍作收敛。
袁博义抱着她那身漂亮盔甲亲自跑来堵门,一副她再敢跑就撂挑子的样:“殿下, 如今大军早已集结完毕,也已经抵达西南, 您好歹别跑得不见人影,行吗?”
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汉王虽然是来做吉祥物的,但她好歹也挂着大军主帅的名头,军中发生大事自然也得向她禀报。然而大军一路南行, 沿途军队陆陆续续赶来汇合, 那些领兵的将领却连一次都没见过汉王, 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她和苏将军处理。
这合理吗?这根本不合理,传出去岂非是他和苏将军独断专行,排挤汉王?!
袁博义想到这里都头疼, 可他不止一次试图来寻汉王走个过场, 都没找到人。如今是好不容易听说汉王露面, 他便马不停蹄带着盔甲杀了过来。
方淮和曲葳也没料到会被袁博义堵门, 再听到这样一番“肺腑之言”,多少有些不自在。曲葳在身后偷偷拽了拽方淮的衣裳,方淮会意的轻咳一声,说道:“这个,我知道了,之后都不会离开军队太远的。不过在抵达边境之前,我得先将王妃安置妥当。”
这是理所应当的, 汉王妃千里迢迢, 一路从京城跟来,自然不可能跟到战场上去。再说又过了一月, 汉王妃的怀相已经越发明显了,冬衣大氅也不能一直遮掩她鼓起的肚腹。
孕妇如此脆弱,自然该远离战场,远离危险。
袁博义没敢往曲葳那里多看,闻言也很体谅的说:“这是自然。”
方淮于是接过了盔甲,当天就出现在了军队之中——她当然不是痛改前非,从此抛下曲葳,跟着军队行事。不过袁博义说得也没错,她离开大军太久,这吉祥物做得,连后续赶来的将领都不曾见过,多少有些离谱了。她得趁着大军抵达边境之前,先见见这些人。
曲葳对此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她又坐回了自己的改良马车,安安静静跟在越发壮大的军队后方。不过马车里的人和猫却都看得出来,她也有些神思不属。
通过大猫视角同步感知的方淮知道,曲葳这属于是心玩野了,再被关起来的不自在。
而这些不过是小事,方淮之后在军中一连待了两三日。开始是尽量不动声色的和后续赶来的将领们见过一面,后来则是站在军队的角度上,看待沿途城镇——西南很太平,她们一路行来也没见什么动乱,反而是当地人瞧见大军出现惊讶不已。
这和方淮听说的西南不太平,安河等小国野心勃勃欲要入侵,全然不同。不过事情究竟如何她也没有深究,隻是令人往京城送了一封奏疏罢了。
可随着大军一路南下,五万人声势浩大,自然是瞒不住消息的。
还不待方淮带兵赶到边境,便得知安河等小国已经集结起来,出其不意之下竟一连攻破了三座城池,大有一路势如破竹之势。
消息传来时,方淮并不在军中,她正在和曲葳商量接下来汉王府一行在何处安置。这安置的城池不能离前线
依譁
太近,也不好离得太远。离得太近可能收到战事波及,对曲葳这个孕妇不太好。离得太远方淮没办法很快赶到,她也不放心。
两人拿着舆图看了半晌,还没商量出个结果,袁博义便风风火火跑来了。一见面张口便道:“殿下,不好了,边境已经打起来了。战事失利,您快跟我回军中!”
方淮得知这个消息顿时一惊,往日对战事并不上心的她,这时竟也顾不得曲葳了。丢下一句“我先去看看”,就跟着袁博义跑了。而且这一去,当天竟也没有回来,隻传了个消息让曲葳在最近的鹿城落脚,并不让她再继续向前。
曲葳听了方淮的传话倒也没坚持,第二天便带着汉王府众人往鹿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