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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已经开始倾斜,穿过大榕树的间隙投下一片片光晕。
校园内的喧闹声小了许多,只有还在外面上体育课的学生时而发出一阵阵呼声。
坐在榕树下的两人一同沉默着,好像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
“我刚刚做了个梦。”任冬至低头玩自己的手,梦里的情景曾真实发生过,但仅仅止步于她坐在祝慈的腰上,后面洛洛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架,所以便忽略了当时祝慈发烫的耳朵和炙热的眼神。
“什么梦?”祝慈问。
任冬至抬眸看她:“梦到了以前的我们。”
“祝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祝慈垂在腿上的手蜷了起来,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回答道:“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目光已经在你身上了。”
任冬至不依不饶地盯着她:“具体一点。”
祝慈认真回忆她们之间的过往,终于寻到了痕迹:“大概是你那天哭着来我家的时候吧,眼睛鼻子红红的,特别可爱。”
“……所以这就是你经常欺负我的理由?”任冬至不可置信地瞪眼看她,“你果然是变态吧祝慈!”
祝慈伸手握住任冬至的手指,慢慢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说道:“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我有点后悔了。”
任冬至一愣,她想到了在她葬礼上祝慈说的那句话,那时候她根本没明白祝慈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
“当然来得及。”任冬至莞尔,她把手从祝慈的手心抽离,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错愕和惶恐,“不过我是不是该把你欺负过我的给还回来。”
祝慈松了一口气,勾唇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任冬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焕发着光彩,全然没有上午奄奄一息的样子。
“那行,先回家吧,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任冬至偏头一笑,在阳光下格外明媚。
祝慈“嗯”了一声,长腿往前一迈,用力地把人抱进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那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嗯哼?”
“你可以不可以跟我谈个恋爱?”
任冬至嘴角的笑依然存在:“行啊,反正你也骗着我把该做的都做了。”
祝慈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任冬至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她犹豫地盯着任冬至的眼睛:“你不会被夺舍了吧?”
任冬至眼睛微微眯起,反手给了祝慈一肘子,“接受製裁吧,祝慈同学。”
“……”捂着肚子倒吸凉气的祝慈笑了,还好,没被夺舍。
潇洒转过身的任冬至笑意渐渐收敛,如果能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看到祝慈步入正轨,那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下午回家的时候南湖边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因为发现了一具腐尸的关系,工程今天暂停,准备找个日子请人作个法再动工。
何教授倚在桥上抽烟,烟雾把他的脸都给模糊了。
祝慈她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烟抽到了底,任冬至有些紧张,毕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的气肯定跟正常人会有点不一样,不知道何教授能不能看出些端倪。
好在何教授见到她时面色如常,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有些感慨:“你一点都没变啊,居然还跟印象里长得一样。”
祝慈搭腔解释道:“她长得显小,花期长。”
任冬至心虚地摸摸头髮,“老师,好久没见了。”
对任冬至来说并不久,去年还见着呢,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则是过去了七年。
“听说你想去市博物馆学习?”何教授脸上露着慈祥的笑,“那可就凑巧了,我有一个认识的人正在招助手,我帮你联系看看?”
只要她去市里,祝慈肯定也会去,任冬至没有拒绝的理由。
方便加个微吗?
她故作迟疑地说:“可是我办过退学,而且这几年都没有工作经验……”
何教授摆手:“小问题,你只需要人过去了就行,又不是正式入职,去学习而已。”
这正合任冬至的心意,她开心笑道:“谢谢老师!”
何教授的电话通了,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青山啊,我这边给你送个人要不要?机灵得很,我还能诓你不成。啊……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可以。”任冬至回答。
何教授继续说:“明天就能去,别的你不用管,把人安排好就行。”
任冬至仿佛能想象到葛青山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了,她万万没想到何教授说认识的人居然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葛青山。
既然任冬至这边都已经确定好了,祝慈自然也不会拖延。
花了一天时间在市里跑材料,总算是把工作给落了下来。
靳贺在市区可谓是如鱼得水,得知她来了这边办入职事宜,早早地联系了她。
“有需要随时找我,遇到不懂的别瞎莽,小心被老狐狸啃了骨头渣子。”靳贺帮着祝慈搬办公用品上办公室,一边诚恳地说。
祝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外边已经很晚了,她不知道任冬至有没有回家:“我得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靳贺耸肩无奈道:“你对我还客气什么,是不是急着回家找你的猫?”
祝慈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隻说:“这两天我想买辆车,来回更方便一点,这但是方面我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