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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不敢乱塞,哪怕张书见境界再低微也能看出我体内灵力紊乱,一个不好就会爆体而亡。
我最爱干净,脸上净是血水和狰狞的伤痕,但我已经没有心思考虑会不会留下疤痕了。
雨实在太大了,好像要一股气衝刷掉连日来的暑气,泥土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满身泥泞。
张书见在大雨中痛苦嚎叫,电闪雷鸣,照在牠麻木疲惫的脸上,这一路都只能看着,剪径的歹人打不过,出言讽刺的人不能计较,洛河决堤要视而不见,师叔屡次受伤无能为力,被人欺辱只能忍受,现在我终于要死在牠面前了。
“师尊,我看清楚了。”
“这一路看得很清楚,书见真的明白了。”
“书见知道师尊良苦用心,日后一定拚命修行。”
“谁能救救我师叔啊。”
张书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感觉到雨不再打在身上时,抬头便看见一把油纸伞撑在头顶,回头看时,泪涌如泉。
在牠人生最绝望的时候,颜啾撑着一把油纸伞出现了。
绣花鞋是荷花样式,牠神思恍惚,只听见面前这个女子似是无可奈何地道:“要是让纪池知道我就这么看着郑真人淋雨,那我真的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诚然,颜啾和傅兴性子一样的恶劣,但在关键时刻都很靠谱,托纪池的福,我不用落得个灵力乱蹿爆体而亡的下场。
傅兴和我提起这段往事时,说没有任何触动那当然是假话。
只是我并不在意牠那时的伤心绝望到底是真是假,我隻恨自己没有一刀捅死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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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因着买糖君子哄,到今才信口甜人
断烟阁从来不做赔本买卖,颜啾是以私人身份救人,把我扔在客栈又喂了几颗丹药,帮着理顺体内肆虐的灵力就带着徒弟跑路了。
张书见哭得伤心,这么大个人竟然哭晕过去了,半点不中用。
是故我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地上躺着昏迷过去的张书见,探查了一下/体内的情况,本来以为个把月都养不好了,没想到气息平稳,灵力服服帖帖的,顶多有点疲乏。
只是救人需救彻,不至于把人直接扔地上吧,行事古怪,猜都不用猜,一定是颜啾,她治病救人倒是有一套。
只是这样一来,怎么还恩情呢,断烟阁的副阁主,会缺些什么呢?她喜欢纪池,难道我要把好友打包给她送过去?
我倒也没想着移动张书见,干脆让牠接着躺在地上,下床走至窗边坐下,窗外繁星正盛,偶尔传来两句蛙声或是虫鸣,夜风习习,倒也难得静谧。
听到地上有动静,也没回头看,想来是张书见醒了,少男迷迷糊糊地从地上坐起来,本来还有些搞不清状况,见我好端端坐在窗边若有所思的样子,瞬间高兴起来,三两步跟狗一样滚到我脚边坐下。
金鸡唱晓的时候,我下楼结算房钱,果不其然,一连躺了两天,房费是被拿了随身玉佩抵押的,还真是颜啾的风格,救命的丹药说给就给,一点房钱倒是计较分明。
递过银钱,换回了自己的玉佩,这是曲檀师姊好不容易哄南镜师妹送的,可不能随意当了。
掌柜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开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如此贵气的还真不多,加上前两天送人来的那位,也就见过这么两个,自然是赶紧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回。
此地离关世镇已经不远,梦醒越久,梦里发生过的事越不清晰,本来就忘了大半,现在隻记得在关世镇有个在等我救的小姑娘。
除了镇上人少外,这座镇子实在稀奇平常,反正张书见肯定没看出哪里不对劲,牠一心都在观察周围环境上,冷不防一根糖人塞过来,硬是愣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是老虎的样子。
大概在思考师叔为什么给了个糖人,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吗,见我已经往前走了,才反应过来在哄牠,这才急忙跟上来。
因着买糖君子哄,到今才信口甜人。
我完全不记得是哪户人家,隻好随性走,既然有师徒的缘分,那就一定能遇到。
西南角上有座府邸,牌匾上写着关府二字,门口两头石狮子气派倒是气派,就是整座宅子看着阴森,连带着石狮子也显得诡异,晚上怕是更甚。
上前问讯这样的事自然用不着我亲自来,张书见刚得了糖人,很高兴地包揽了这活。
门口当值的小厮一听是清风门来的,赶紧通报里面,没一会儿就被请到了偏房,茶添过了一遍,这关老爷才姗姗来迟。
“怠慢了贵客,见谅见谅。”关老爷一脸祥和,面上尽是歉意,“不知仙人到访所为何事啊?”
“关老爷客气了,我与师侄途经此地,见贵府云气略损,特进来拜访一二。”
一听这话,关老爷意会成这是两个混吃混喝的,打了个干坤让下人安排饭食,等两人吃完好打发了。
见关老爷走的迅速,张书见面上不太好看,看菜色也不过一盘寡淡的野菜,趁着没人的时候抱怨道:“师叔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啊。”
“慎言。”我没告诉牠自己受过气的时候多了去了,如今这点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饭还没吃完,关老爷便去而复返。
关老爷满脸堆笑进来道:“哎呀,实在是怠慢了贵客,适才听下人回报说是清风门来的仙人,怪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当作那骗吃骗喝的,这才多有怠慢。现下让人在正厅摆下一桌宴席,还望二位仙人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