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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

 

认真又愠怒。

她顿时想起来,身边这位,可是紫微星啊!

是天赋异禀,太傅喜欢得不得了,后来,教都不知道该教什么的紫微星啊!

沈清越翻看了片刻,按住其中一页。

“找到了,在这。”

鱼贞元

鱼国六公主,鱼贞元。

其母为鱼国国帝宠妃。

年十七,意外命殒于冰湖。

在世时,颇得国帝疼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有倾世姿容,绝代芳华。

贞元曾与宰相之子舒印熹有婚约,后不知何故,婚约取消,贞元亦殒于冰湖。

……

“舒印熹……”舒青窈轻声喃喃。

那已经,不是皇爷爷的事了。

舒印熹除了鱼国宰相之子的身份,更是云国开国皇帝。

她得叫……

曾曾太祖?

若贞元公主当真是魅君,那魅君口中的“贱人”,是曾曾太祖的原配?

还有,贞元公主和舒印熹婚约取消后,便命陨于冰湖,其间难说没有联系。

那是为何取消婚约?

舒青窈头疼不已。

沈清越又往后翻了几页。

但后面的都是些琐碎,与贞元公主再无关联。

“眼下,没有人会知道贞元公主的事了。”舒青窈满眸失落。

沈清越合上书页:“那倒未必。”看向她腰间的玉佩:“你忘记了一个人。”

舒青窈怔了怔。

对啊,她怎么把南风这个一百来岁的大祭司给忘了。

虽说南风与贞元并非同个时代的人,但以南风的身份,知道些鱼国的事,也未尝不可能。

只可惜现在他们身在京都,要想去七星峰的璇玑峰,少说也得大半个月。若凭借术法,舒青窈又担心魅君突袭,须得留存精力。

两相看了片刻。

床上的陈昱通传来几声咳嗽。

此刻陈昱通比先前又好了不少,脸上透出两分属于活人的血色来,他微微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那本书册的方向,虚弱地嗫嚅:“……下面还……还有……”

还有?

沈清越:“陈大人的意思,关于鱼国的国典文书,还有一本?”但他方才已经找得很仔细了,剩下的,都不是鱼国的东西。

“……不是……不是国典……是……是杂谈……”陈昱通断断续续道。

舒青窈一瞬沉默。

杂谈什么的,每朝每代都有。

往往都是那些文人墨客捕风捉影,闲得无聊,舞动笔杆子写一些老百姓想看爱看的东西,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

聊胜于无吧。

沈清越亦是如此作想。

于是再次拿起桌上烛台,重新到地下室去。这一次,他抱出一个满是尘灰的匣子。

匣子就在他拿出的国典文书之下,因是用阴沉木制成,又刷了黑漆,若非手触碰到,只会以为那是块石头,冰凉坚硬。

舒青窈拿出布帕,沾了水,仔细擦除上面的尘灰,黑漆匣上,原来还用贝壳雕作花样,镶嵌其中。

“这花……”她觉得有些眼熟。

沈清越一双眼眸凌厉了两分。

沈家乃清流大家,家中藏书其实远比世人所知更为丰富。所以早在太傅教他们识字断句前,他已经心中有数。加之沈家祖上同样为鱼国朝臣,因此沈清越自幼便识得不少鱼国文字。

除了鱼国文字,鱼国种种,他亦知道几分。

譬如,眼前这用贝壳雕刻的,千羽藤。

千羽藤原本是河边最常见的一种野藤,说起来也没几分特别,甚至还有毒。唯一值得人记住的,只有它常年不败,一茬一茬的小朵的紫色野花。

但这样的野藤,却是鱼国的代表象征。

只因鱼国的百姓最早便是以捕鱼为生,常年居住于河边。后来因当时的国君暴虐,渔家中,有一青年揭竿而起,率领其他热血儿郎英勇抗争。此战打了整整五年,五年后,那暴虐国君被斩首,众人簇拥那青年为新帝,自此,鱼国成立。

虽然当时的鱼国国土还不如如今的云州城大,可安稳下来以后,百姓们齐心协力,在新帝的带领下,倒也把国家治理得有声有色。疆域渐扩,食粮丰饶,鱼国成了一方大国,也是史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千羽藤既生长在河边,渔家随处可见,又极具有生命力,这种韧劲儿,也像极了鱼国人民。自然而然,大家将它视为一国代表象征。

鱼国皇室,更是视千羽藤的紫色为祥瑞,穿戴上身。

故此,眼前这个黑漆匣子,极大可能来源于宫中,并非陈昱通口中的什么“杂谈”。

担心弄坏这保存了至少百年的老物,沈清越将它放在桌上,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发现,它的锁扣竟然是鱼嘴扣。

换句话说,根本就扣不住什么。

船锚般的形状,往旁边一拨即可。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纸。

陈昱通咳嗽着,勉强撑起半边身体,喃喃:“这是……这是……以前一个同僚给……给老朽的……他叫老朽好好保存……”

同僚?舒青窈和沈清越相视一眼。

“何人给你?”异口同声。

陈昱通大口呼吸几番,唇瓣颤着,抖出几个字:“是以前的大……大……大祭司……”

“南风?!”舒青窈吃了一惊。

旋即不待陈昱通再说什么,已将那些纸小心地拿了出来。

从款式上看,应当是信笺。

经过百年,纸张少不得泛黄发脆。但比起寻常纸张来说,保存得已经相当完好了。可见这纸的质地,本就不凡。

用手指捻了捻,与宫中上贡的白玉纸有些相似,只是略微粗糙些。

沈清越就近拿起一张,一目十行。

“怎么样?”她问。

“是……”沈清越薄唇微抿,“是爱侣间的传书。”

秀眉轻挑,她下意识问:“对方是谁?不是舒印熹,对么?”

沈清越默认。

“从内容上看,贞元公主十分爱慕对方。而对方……温言软语,看似也十分爱慕贞元公主。”

“看似?”她不解,“你从中看出了什么隐情?”

沈清越有些语塞,低咳一声:“直觉。我觉得,这个男人,大抵是有利可图。他所表露的,并不全是真情,在我看来,很假。”

指了指其中一处:“比如这里,贞元公主问他何时能到花园中再次见面,他油腔滑调的陈词赞美公主容貌比花娇艳,叫人不看已醉。他担心失态,故此婉拒。”

舒青窈:“……贞元公主应该是个没见过人心险恶,教养得很好的少女。”

换作是她,只会觉得这男人恶心又做作,早早踹开得远些。

太脏

沈清越听罢,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你见过人心险恶,所以选择了我,是么?”

她心脏微微一滞。

又快速跳动。

不禁用脚尖轻轻抵了他一下,哼声:“在说正事了,突然往自己身上扯做什么。”但他所言倒也不错。当年她,早早就见识过了类似少年郎。

——有血缘的少年郎。

舒琰就是个极度自负,还油腔滑调的人。

身为他的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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