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
还有书里,他临终跟嘉鹄说,国门开了,一定要送他回云南,借口想和牺牲的战友为伴,让嘉鹄把他的骨灰撒入她牺牲的地方。
叶应澜也不忍再跟他闹,她拉开门,走出去,房门大开着,他不见踪影了。
这人去哪儿了?叶应澜愣了,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就说了那么几句,他受不了,跑了吧?
叶应澜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找他?
听见脚步声,她往门口看去,之间他手里拿着一块……搓衣板。
他把门关上,走到她面前:“应澜,我知道再多的理由,都是我枉顾你的真实意愿,但是这辈子咱俩感情这么好,总不能……”
想到他可能想干什么?叶应澜只能逼自己继续逗他,问:“总不能……怎么样?”
“总不能离婚吧?”余嘉鸿捏紧搓衣板,“要不你出个气,咱们就算这事,过了?”
叶应澜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他手上的搓衣板,“苦肉计?”
叶应澜走到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他坐下,她怕自己会笑出声。
她看都不愿意看自己,这事可怎么解决?
“应澜,爷爷奶奶和阿公嫲嫲都知道我们俩感情好……”
“你什么意思?”叶应澜咬住唇,控制不要笑出来。
“不管我们私底下怎么相处,在长辈面前千万不要表现出来,不要让他们担心。”余嘉鸿问,“好不好?”
叶应澜手放到睡衣的扣子上:“那你想私下怎么相处?”
“跟我们刚成婚的时候一样,你没决定之前……我不碰你。”余嘉鸿觉得自己这个承诺下得太难了。
叶应澜已经把扣子都解开了:“哦,不碰我?”
叶应澜等了会儿没听见他确认,她问:“你说真的?”
她这么问,他又懊悔了:“应澜,咱们在房里,你把这口气给出了,咱们把这事给过了,你又不是仅仅是上辈子的应澜,也是这辈子的应澜,我们俩的感情这么好,真要我不碰你,我也做不到。”
“你反悔了?”叶应澜说。
“那倒没有,如果你真不愿意,那我肯定不碰你。”
不是?她在干嘛?余嘉鸿见她睡衣褪下,露出美背,她还把头发捋到前面,自己可以看见昨夜在她背脊上留下的痕迹。
“应澜……你……”
叶应澜拉开毯子,趴在床上,侧头过来看他,又看向床头的wl小钟:“昨夜我们九点就睡了,现在四点四十二,睡得也差不多了,你说要补,我就想着可以补了。不过,搓衣板拿都拿了,要是不用,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要不这样,你意思意思,跪到五点?”
余嘉鸿终于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笑出声,把搓衣板往地上一放,连忙上床,低头亲她,喘气说:“你太坏了,吓我。”
叶应澜转身推他:“真的呀!你找搓衣板不容易吧?”
还说,还说!余嘉鸿羞恼地把她翻过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舌交缠,叶应澜双臂抱住他,回吻他……
恢复了记忆的老婆对他依然热情,余嘉鸿意犹未尽,亲着她的肩胛骨:“应澜,上辈子,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其实,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但还是想亲耳听她说那句话。
叶应澜又累又舒服:“你知道何六跟我说过什么话吗?”
余嘉鸿一顿:“她能说什么好话?”
叶应澜翻身过来,看着他:“她说,你那患得患失的样,必然是个雏儿?”
“这个女人!”余嘉鸿羞愤,“就不会说句正经话。”
叶应澜笑:“她说咱们三个都是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说你要是到死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一辈子不是亏了?”
“谁像她一样?脑子里只有这档子事。”刚刚做完这档子事的人义正言辞地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原来上辈子你对我没这种想法。幸亏你出任务的前一晚,我没被她信里的几句话蛊惑,否则?”叶应澜一脸侥幸的表情。
难道是?他抱住老婆,激动地问:“应澜,那一晚,你想做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叶应澜闭上眼,“我累了,想睡觉。”
“你说,到底想做什么?”余嘉鸿听不到回答,低头咬叶应澜,一路咬下去。
叶应澜推开他的脑袋,说:“你现在想做什么?我当时就想做什么。”
得到这个答案余嘉鸿心花怒放:“应澜,你居然……”
“不然呢?这辈子婚礼那日,我揭开盖头就决定这个婚不成了。可被你一抱,哪怕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我也不想拒绝。”叶应澜白了他一眼,侧身过去睡,“你还真以为我就随便换哪个都可以?你还真以为你魅力无边,我跟你成婚没几天,就喜欢上你了。”
余嘉鸿从背后抱住她,啧啧啧出声:“原来你那时候就对我……好可惜,你那晚为什么不来?”
“我不来,有人在我死后,抽烟解愁,甚至要跑湖里,不想活了。我要是来了,你还不当场殉情?”叶应澜掀他的底。
余嘉鸿心头一抽:“你都知道?”
“我一直在啊!我就守在那里,等你过来等你过去,陪着你抽烟,听你跟我说话,你说的话我全听见了,只是我说的话,你听不见而已。后来战争结束了……”叶应澜停顿了一下,“我累了,还想睡一会儿。”
战争结束了,她一直在等着自己,自己却一直没去,那样漫长的等待,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余嘉鸿贴着她:“再睡会儿。”
叶应澜又转过来,往他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睡了。
再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叶应澜推了推余嘉鸿:“起来了,早饭不吃,别中饭都赶不上,要被他们笑死的。”
叶应澜换着衣服,听余嘉鸿问:“我听钱叔说吴叔去巴达维亚开车行了?”
“往来运输费太贵,而且巴达维亚人口众多,去那里开厂也合适。”
“我考虑的是日军入侵南洋,马来亚这里针对华人屠杀最严重,印尼会好一点,最好印尼工厂能更大一些。”余嘉鸿说着印尼的情况,拿起耳坠给她戴上。
“就怕他们真去印尼了,以后留在那里。那也是隐患,后面印尼排华很严重,禁止开设华文学校,禁止用华人用华文姓名,还有宗教文化习俗这块的规定,即便如此,即便如此,还是发生了死了三十万华人的大屠杀。”叶应澜摇头叹息。
“你怎么知道印尼民族独立之后的事?”她有前世的记忆,他知道了,但是她怎么知道后来的事?
见他疑惑的眼神,叶应澜说:“我做过一个梦,梦里……”
叶应澜把那本书的大致内容跟他说了,她说:“这本书是站在秀玉的角度讲故事,但是以我对秀玉的了解,她不是一个颠倒黑白的人,明明前世是我跟二婶还有嘉鹏之间的矛盾为主,迁怒了秀玉,可书里却是我妒忌秀玉,要争抢余嘉鹏。这真说不通。”
居然是这样,余嘉鸿说:“有人要给我写传记小说,我怕他们给我乱配女人,屡屡拒绝。照你这么说来,应该是别人眼里,秀玉的样子。”
“是啊!这本书里有句话很突兀,秀玉的孙女幻想她跟嘉鹏的美好爱情,秀玉却说‘今生缘尽’。”
“我回来之后,秀玉一直帮我做事,她心细如发,又聪明肯学。生意上我俩说得还挺多,她到底是不是喜欢嘉鹏,我从未细想过,甚至回来,我也想帮她和嘉鹏再续前缘,还是你提醒我,秀玉其实不愿意嫁给嘉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