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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在床上那样游刃有余……

 

夏绥绥要搬去清明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一时间冷凉殿的门槛又几乎要被踏破。前来探望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连素未谋面的官宦名门、望族亲眷都送来了贺礼。

“娘子,这已经是第八车了。”

移宫前阮儿就开始清点要搬去清明殿的东西。原本夏绥绥的物件就多,什么从宫外淘来的胭脂水粉情趣衣料,还有贺她有孕之喜的各色补品玩意。这下又收了大批绫罗绸缎奇珍异宝,这搬运的车队阵仗也未免太浩大。

其他嫔妃来送行,亦是啧啧称奇:“夏美人,你这些家当搬过去,清明殿恐怕只够圣上塞下一张书桌。”

“没办法呀,都已经是挑拣过了的。只能先运过去,看有哪些可以送入库房。很多贺礼我也做不了主,还得等圣上定夺。”夏绥绥只管坐在廊下嗑瓜子,看着宫女们忙活。

孟淑媛伸长了脖子左看右看:“怎么,不见,那个宫女晶月?”

“那丫头毛手毛脚,当着圣上面打翻了热茶,差点烫伤圣上。所以我将她打发去了别的地方,”夏绥绥将瓜子壳掷入盆中,又叉起一块西瓜,“孟淑媛怎的偏记住了她?”

“哦……我、我之前来,都是她,给我上茶,所以,印象深。”孟淑媛讪讪道。

夏佼佼摸了摸夏绥绥的腰腹:“真不知道你这肚子是怀了孩子变大了,还是吃多了。咱们坐这么些时候,就没见你停过嘴。”

“我看着这怀孕的人就是不太一样,总觉得夏美人越来越好看了,连这胸部都丰满不少。”肖婕妤以折扇捂嘴笑道。

“这哪里只是有孕的原因?有圣上如此怜爱眷顾,还不得容光焕发?羡慕不来的!”

正聊着,一个面生的宫女走进了冷凉殿,到跟前行礼。

“奴婢乃清明殿掌事宫女奂颜,奉圣上之命来伺候夏美人。移宫事务繁琐,奴婢可尽绵力帮助一二。”

她生得一张瓜子脸,配上细眉丹凤眼,很是清秀利落的样子。

夏绥绥还未来得及回话,阮儿就杀到面前:“移宫之事有我在,无需帮忙!”

“阮儿你也太不懂礼数了,”夏佼佼埋怨道,“别看你们一般年岁,这位奂颜宫女自圣上登基便是清明殿掌事,论资历你都要喊声嬷嬷,怎可如此直言相撞。”

又转向夏绥绥:“圣上连奂颜都配给了你,可见对你的重视。”

夏绥绥将阮儿拉到一边,又叫奂颜起身:“阮儿见识少,嬷嬷你莫要与她计较。你来得正好,我这冷凉殿东西实在太多,也不知道清明殿能有多大的地儿,正需要人拿拿主意,看有的东西是直接送进库房呢,还是可以先搬过去。”

说着让阮儿把记录物品的册子给奂颜,阮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将过去,始终不给奂颜一个好脸色。

“这丫头,还学会把持主权了。”夏佼佼摇头。

有奂颜帮助,好歹将八车行李减至五车。

清明殿有东西两阁寝殿,原本西边是空着的,现在便收拾出来给夏绥绥。

“圣上批折子有时会至深夜,但寒书斋靠着东憩阁,所以不会打扰到娘子休息,”奂颜领夏绥绥参观清明殿,“西眠阁旁这间小室已经收拾出来,供娘子用膳。”

她撩起门帘,屋里陈设相当简单,连饭桌椅凳都是从冷凉殿搬来的。

羽幸生果然是只铁公鸡,连块新砖都舍不得给她。

在诺大的清明殿走了一圈,夏绥绥只想休息休息。刚在西眠阁躺椅上趴下,奂颜就送来了几样水果点心。

“娘子先稍作休息,待会儿会有人来传膳。”

“圣上在哪儿用膳?不一起吃吗?”

“娘子虽迁来了清明殿,但位分仍旧是美人,所以膳食也是按美人位分配给,”奂颜停下脚步,“且根据宫规,能与圣上同桌用膳的,只有皇后。”

她走后,阮儿终于憋不住了:

“娘子你看她这目中无人的模样!还敢教训你宫规,说什么皇后才能和圣上同桌用膳,分明是讥讽娘子你位分太低!连这送来的果子,都不是娘子平日里爱吃的,就是故意怠慢给我们添堵!”

“我看人家挺正常的,也就是严肃了一点,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夏绥绥剥了个青皮橘子塞进她嘴里,“这不是你最爱吃的么?快吃!”

真要堵上她这不知轻重的嘴,要是得罪这清明殿资历最老的掌事宫女,以后连青皮橘子怕是也没得吃。

晚膳过后,夏绥绥借口吃多了要散步,想去寒书斋探察下地形情况。无奈奂颜一直跟着,她只能走马观花溜达了一圈,就折回了西眠阁。

结果一推开门,羽幸生就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她呢。

“圣上你怎么在这儿?”夏绥绥问。

他冷笑道:“朕怎么不能在这?这清明殿被你的东西塞的乱七八糟,无处落脚。朕只能到你这儿来看看有没有一块空地,谁知也是一塌糊涂。”

无处落脚?你又不是伏羲他爹雷神,一脚能踩下一个天坑。

夏绥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妾身有罪,实在是杂物太多,只能先暂放着,来日慢慢清理收整。”

想了下,又说:“反正妾身生下孩子后就会出宫,这些杂物随便丢出去便是,定不会惹圣上难受太久。”

“你倒说的轻松。你这些东西清点起来已经无比麻烦,到时候朕的宫人又要劳力将之丢出去。如此,不如现在就丢了去,省得来回折腾。”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妆奁:“朕去过其他妃嫔宫里,从未见过谁的桌上摆这样多的盒子。你就一张脸,能用得了这么多的胭脂水粉?”

说着顺手就拉开一层屉子。

夏绥绥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拉开的屉子里赫然躺着那纸符咒。

又逼着自己按下狂奔的心跳:这东西在别人眼里不过一张白纸,可以解释得过去。

谁知羽幸生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盯着那张白纸,宛若那是一个会吃人的怪兽。半晌才转过脸来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这不就是一张白纸,可能是阮儿随手收进去的吧?”夏绥绥第一反应就是装懵。

看羽幸生的样子,他定是能看见上面的符咒。

“夏绥绥,我劝你说实话,”他厉声道,“哪怕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私藏禁术符咒的罪名亦够砍掉你全家脑袋。”

禁术符咒?

夏绥绥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和羽幸生有什么共同点,才都可以看见这纸上头画的东西。

可惜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而那边少年帝王已是面若寒霜,眼里全是逼人的威慑。

“圣上,妾身真的不知这白纸有什么稀罕……”她还想垂死挣扎。

“夏绥绥,你当朕是傻子?”羽幸生咬牙切齿道,“你三番四次诓骗朕,朕都原谅了你。到今天你还要与我狡辩?你若不知道这上面有什么,会这样折好收在妆奁里?难道你要说,这又是别人害你?”

夏绥绥咽了咽口水:小白兔被害记演了一次也就罢了,再来一次,羽幸生那寥寥无几的同情心恐怕要用尽了。

“圣上,妾身该死,这是妾身入宫前在街上捡到的。因为除了妾身,似乎没有第二人可以看见上面的符咒,所以妾身甚为恐惧,不敢随意丢弃,只能先收着。”

她绝对不要供出自己曾靠着夏守鹤的人脉偷溜出宫。

“你在街上捡到?那条街?”

“华熙路。妾身当时被一个人尾随,在他身上扯下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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