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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墨晕

 

等那些杂乱的噪音与流水的涓声被拉扯到极致时,一切重回平静。

木桥与四合院不见踪影,一旁的柱子後男子喝着罐装咖啡的声音在夜幕里怎麽也掩盖不了,而四散的三两旅客纷纷动作,等待着逐渐趋缓的火车,直到停止。

男子倏地想起了什麽,他赶紧回头张望。

「庭恩?」他喊道,却无人应答。

眼看紧促的音频想起,列车即将关门,他更着急着四看。

「阿特。」

终於,记忆里的声音从身後传来,他赶紧回头。

「庭恩!」男子唤道。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震悠扬琴声传来。

琴声温婉绵长,可是男子却浑身动弹不得,身上的每一寸筋骨都像在被撕扯,疼痛至极却无法动作。

剧痛使他眼前逐渐发黑,急促的鸣音也彷佛离他越来越远。

最终,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任凭意识陷入无尽黑暗。

「明天是法会最後一天了,接下来就只要下葬就好,加油,再撑一下。」

随着话语一起落到手中的是热腾腾的饭团和n茶,特兰提亚呼出了一大口气,手中的温度让他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庭恩,谢谢。」特兰提亚说道。

银发男子看着自己一贯面无表情的搭档不禁莞尔,他现在已经能从那眯起的眼辨别出对方正处於放松状态了。

吃东西的过程特兰提亚一言不发,一整个上午的诵经让他感到疲惫不堪,他放任自己的脑袋神游於各种朦胧的思绪中,只希望下午的诵念他可以维持在状态之上。

明明最近接的案子没有特别多,但他却b必须兼顾学业的庭恩还要来的累上不只一些。

自从高中毕业之後特兰提亚便没有再继续升学,做起了专门替si者诵念的法师,而庭恩则是一边上学,一边和他一起接着各种案子。

庭恩偶尔也会有不能到场的时候,但这种情况实在少见,因此特兰提亚更不明白自己的异常疲惫究竟从何而来,明明庭恩应该b他更忙才对。

「阿特,你还好吗?」在特兰提亚喝完最後一口n茶时庭恩终於忍不住问道。

「没事。」特兰提亚本来只想简单回答,但是他又觉得似乎不能这样对待朋友的关心,顿了一下後又补充道:「可能最近晚上都会做梦,睡眠品质受到影响了吧。」

「恶梦?」庭恩接过特兰提亚手中的垃圾,替他扔进了一旁的塑胶桶。

特兰提亚摇了摇头,「不知道,每次醒来就记不得了。」

「这样啊……阿特,虽然你很能承受这种生离si别的场面而不会受到影响,但是看多了或许还是反映到你的潜意识当中,这个案子之後就先休息一阵子吧。」

闻言,特兰提亚没有立即回应,过了一阵子才从鼻子轻轻发出了哼声就算是答应了。

庭恩是还想再让他多休息的,但是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亡者家属有些迟疑的朝他们靠近。

「小师父?时间是不是到了?」

特兰提亚睁开眼,与来人对视了几秒後,站起身。

「下午的法会五分钟後开始,请各位和早上一样一人拿一本经文後落座。」

眼看庭恩准备去拿木鱼,特兰提亚轻轻拽住了他。

「你的系衬衫露出来了。」特兰提亚伸出手替眼前的人把海青松开了的领口给拉好。

庭恩看着x前自然摆弄的手,神情柔和的道了声谢。

而在这声谢之後,他们又经历了三个小时不间断的漫长诵念,才终於在太yan落山时再次和彼此说上话。

「阿特,我明天临时要再去学校一趟把文件拿去盖章,你先去,我可能要再晚一天。」分别前,庭恩如此告知。

这次的下葬地点有些特别,因为往生者是从某个山中村落到城市里工作的,所以他们得要去到那个村落他们长久以来安葬村里人的地方来进行下葬,而且根据村落的习俗,下葬只能是在晚上。

为了给所有人充分时间做准备,特兰提亚本来是打算明日的法会一结束便前往村落,然後隔一天的晚上下葬,现在看来庭恩或许得要下葬当日才能抵达了。

「要不明天法会你也别来了?不然结束都已经下午了你还要赶去学校,也不方便。」特兰提亚问道。

思忖片刻後,庭恩还是应下了。

庭恩又叮嘱了一番後才离开,特兰提亚历经了几次转车,踏进家门时已经入夜。

他躺在床上回复着已经闲置一天的讯息,头像里的nv人是他母亲。

他一出生便被送到了寺庙,据说当时孤身一人的他母亲无力抚养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直等到他升上国中的那一年,他母亲才将他接回。

而这也是为什麽他现在会成为半吊子法师的主要原因,毕竟是从小就有所接触的东西,在没有特别的目标为前提之下,就这麽顺着做下去似乎也不是那麽不能理解。

老实说他对母亲没有特别的情感,不ai也不恨,就当作是多了一个邻居长辈那样,自从高中毕业搬出来後,特兰提亚也只是偶尔去看她,平时就只有讯息联络。

放下手机的刹那,困意袭卷,特兰提亚把棉被盖到了下巴以阻挡冬夜的冷空气入侵,没多久後便传来了平稳的呼x1声。

意外的是,今晚竟是一夜无梦。

即将黎明之时,一只蝙蝠宛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晃晃的非道了窗前停歇,他身上有着凝固的血ye,那对薄翅也是残破不堪。

蝙蝠用他血红se的瞳眸凝视着屋里的人,就这麽静静看着,却没有更进一步,而。

脑海深处的什麽东西不轻不重的搔挠着特兰提亚,但就是看不清,他知道那必定是有关这一切的真相,他确信自己遗忘了什麽,有关庭恩,也关乎……休奥。

想起那个抱着他一起被掩埋的人,特兰提亚愣了好一会儿。

那人抱着他的时候很轻,几乎说不上是抱,就是把他护在怀里而已,但是对方的手臂,甚至是脖颈都爆出了青筋,那是一种隐忍的克制。

有很多事情特兰提亚现在都想不明白……庭恩是谁?休奥是谁?重叠的记忆画面是怎麽回事?这一切又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混乱诡异?

他一一细数着,自幼时记事以来,到遇见庭恩,再到这一连串光怪陆离的事情。

回忆里的所有东西看似就在他身边,但实则却离他很遥远,隔着重重迷雾,看不清也0不着……包括他自己。

他已经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什麽了,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然而,即便问题如洪流一般将特兰提亚淹没,他现在也只能勉强自己把这些抛到脑後,因为他非常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赶紧从这里出去。

他有预感,在这里的每一个瞬间都无b重要,只要走错了一步,他很可能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话说回来!是不是又到南门老爷娶亲的日子了啊?」

这句感觉有点信息含量的话暂时把特兰提亚的思绪拽了回来。

「是吗?」特兰提亚用了另一个问题来回应迪亚的疑问,他不能暴露出自己对这件事的陌生。

「我想想啊……那不就是後天吗?後天就月初了啊!」迪亚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他回头望了一眼他们走过的路,继续嘟哝着。

「不过真的好奇怪啊,明明以前还是南门少爷的时候都不近nvse,整天不是看书就是画画,怎麽一当上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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