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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跨年烟花

 

最后的等待,就是没有结局吗。

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不是没有再见过。

跨年夜,有不少年轻人没从上个圣诞节缓过来劲。他们齐聚泯江滩口,或玩仙女棒,或自购来烟花爆竹。

泯江市政府为了分散市中心大批量人口活动,促进城西经济,同意在江边举行大型烟花集会。

据说晚上十二点整的那一场最为盛大。

消息迅速传播,很多家庭迅速加入了进来。

这注定将会是个不同于以往的新年。

乔臻他们也去了。在以学生为中心的学校据点里,这样新型活动很受青睐。尤其是,那天还是跨入新年的一天。

“别担心查宿的问题。”周淇起了个大早,又是修眉又是疯狂护肤做妆前工作,“阿臻,怕啥,咱不是头次违反规定了。”

周淇知道乔臻不愿意说。这段时间里,她照常生活。定点该做什么做什么,拿了7分的雅思综合,也能平静照旧。

可是,一定发生了点什么。

那个男生,怎么没头没脑地出现,又会没头没脑地消失了。

“到时候早点去吧,人会很多。”乔臻换上新的丝绒裙子,接着她的话说。

那是周淇不曾见过的一件衣服。在她的印象里,乔臻不爱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于是便试探道,“对,我还听说,今天下午全市的中小学都放假。小学生还好,初高中生——”

“是啊,多好的日子。”乔臻置若罔闻,笑道,“希希放的也早。我爸妈他们,说好今天要来和咱一起看烟花呢。”

新的一年会是很好很好的一年。

日子一直都在正轨上,从来没有走偏过。

乔希维持在年级前五十,最近的模考拿到了第三十九名;乔记年末订单客观,乔妈确认下半年的生意好过预计;耐不住乔希软磨硬泡,二老同意搭高铁来泯江看乔臻,一方面,也是想乔臻了。

应是为了迎接家人,她换了新裙子,这是她用最近兼职薪水中的一半买的。朱红,和圣诞树上挂着的圣诞袜是相同颜色。颇有新年感觉,加绒还保暖,买时导购不住地夸奖乔臻肤色适合这样的装束。

有个人还没见过她穿裙子呢。

乔臻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

可是正是何张扬一声不响地跑进了她心里,才让她必须考虑。

乔臻是爱钱,可她爱的是属于自己的那笔钱,是她自己应得的。

金钱围攻之下,她很害怕自己会变成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变成像那个女人嘴里说的,他们以为的人。

他会是如他所表达的,接纳她曾经的所有,还能不质疑地去爱她吗。

或者说,她能试着去爱他吗。

大陆性季风气候的冬季,风如刀子般刮人。

几个女孩纷纷带上帽子挂上围巾,乘地铁过去。乔爸乔妈和乔希先去了宾馆安顿,见识了复杂的交通系统,心疼乔臻来看他们要多花钱,要她和同学们吃好玩好就足够,晚点在泯江一号滩涂雕塑碑前面会合。

等到几人见面,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

江边聚集了比想象中还要庞大的人群。其中有不少拖家带口的,开车前来的夫妻,家庭。

小孩们个个裹成年老虎样,帽兜前缀两个小球,跳起来像只小小拨浪鼓。在中心公园摆摊的小贩把车推来,卖糖葫芦的,卖红薯的,暖融融的光和香气侵扰着人们的神经。

远方高楼点亮电子大屏,彩灯闪烁,一层一层接力,亮起“新年你好,我们欢迎你”的字样。原来让人恐惧的,从来不是什么没有生机的钢铁森林。

生活在这里的人民书写他们的动人篇章,哪怕是忙碌中的小小温情,这样就够了。

这座城市其实有着他们想象不到的万家灯火。

乔希带头去买些仙女棒,没戴手套也不觉得冻人,甩得开心。

乔妈本想说什么,看眼乔臻的同学们,还是忍住了。

倒是乔爸,平时没什么主见,耙耳朵的他凑过来偷偷给乔臻说,“臻臻,寒假在这里实习吧,会有很多机会的。爸爸我啊,存了一些私房钱的,嘘,别让你妈知道,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他从前是从老家农村出来的电焊工人,学了些手艺,娶妻,有了两个乖巧女儿,落脚到了琅城。

村的外面,有个琅城;琅城的外面,还会有更大的城。

乔爸一辈子憨厚隐忍,可是明白啊他的乖臻臻啊,心里还有更大的地方。

风很大,可是吹不到乔臻心里去。她的心里暖和,不住地去回握爸爸那双因常年揉面和面而苍老的手,“谢谢你,爸爸。”

却听乔希一声,“啊,我的烟火棒燃完了。姐姐,我们再去买点吧。”

乔臻说好,怕乔希走丢,紧紧去牵她的手。两姐妹的手都在外面冻得通红,有些麻木的痛。那是因为寒冷导致的感官迟钝。

可是乔臻还是一下子就听见,乔希喊了一声,“啊,何张扬。”

她化了妆,睫毛上结了层厚厚的霜。应该是这样,眼皮才会觉得沉重的吧。应该是耳朵外盖了层帽子,才会产生幻听吧。

但修长身高,即使是和周围男孩一样穿着校制深色冲锋衣,戴上了白色口罩,那头零碎的短发和口罩上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乔臻一看也知道,就是他。

二人相见,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

乔希问了好,自己也觉得尴尬。还好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社交牛逼分子,和何张扬那边的男孩子们能从电子游戏上开辟话题,仙女棒也不玩了,聊着聊着去说灌篮高手大电影细节。

走开前乔希还看了她姐一眼,很明显,她看出了何张扬和乔臻不约而同想求一份独处的时间。

“你还需要时间吗,姐姐。”何张扬恢复了最初的称呼,他的鼻尖冻得通红,像是没有长长鼻子的匹诺曹。短鼻子的匹诺曹是不会说谎的,“你让我等的是这个吗。如果我们俩再没见面,你是不是就这样要丢掉我了,姐姐。”

“都算什么呢,姐姐。”何张扬一脸没关系,无所谓,但他确实是在质问。为什么你亲了我让我等,又不给我答案;为什么你理智的一句我不要,就可以轻易把我们截断。

怎么就甘心没有开始,就要荒唐的结束。

是孽缘。

乔臻低头去看脚尖,“听我说,何张扬。那些都不能算数的。”

何张扬终于露出了大表情。他在笑,可那笑容笑得却是极其凶横的。乔臻和他认识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笑容中透出了锋利的刀刃,不屑也在自嘲,“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一年为期,没有字据就不算的。”

他慢慢走近,说话时绽放一朵又一朵水汽的雾花,最终和她耳鬓厮磨,“姐姐啊,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心的,所以想用就用,想扔就扔。”

“我恨不得,将我能拥有的,悉数都捧到你面前;可你呢,怎么能给了我希望,又要亲手毁灭它?我们之间,算什么呢?”他的话同样让她很冷。

零点马上就要到来了。

大楼电子屏上进入十秒倒计时。

乔希看不下去,和几个男孩子一起冲着他们二人大喊,“快了快了。”声音很快就被尖叫声盖过了。

十。

“算什么呢。”乔臻叹气,回头看他,“何张扬,我们之间怎么才能算清?在师生和炮友之间来回转换,我常因为道德心感到羞耻。”

九。

“我也确实很需要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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