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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辛苦。”曲清澄笑:“那,我先回去了。”
她乐福鞋的鞋跟敲击在还有点积水的台阶上,踢踢踏踏。
祝遥突然叫:“曲老师。”
曲清澄回头。
祝遥:“那个……你喜欢闵佳文么?”
“喜欢呀。”曲清澄说:“她那么灵的。”
祝遥不知为什么曲清澄在邶城生活了这么多年,说话还带点南方调子,像是永远改不掉。
温温软软的。
祝遥说:“闵佳文在里面拍戏。”
“真的呀?”曲清澄又笑了:“那你现在咖位可以呀。”
又问祝遥:“是这么说的吗?咖位?”
祝遥笑笑。
她问曲清澄:“你想不想要闵佳文的签名?我可以带你进去。”
曲清澄想了想:“好呀。”
祝遥把烟掐了,轻手轻脚开门,带着曲清澄走进摄影棚。
她回头看一眼,曲清澄带着温和的笑意,跟在她身后。
祝遥指指一地凌乱的电线,提醒曲清澄注意脚下。
曲清澄笑着点点头。
跟祝遥并肩站在镜头外,看着镜头下的闵佳文。
闵佳文在批改学生作业,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往下滑了点,闵佳文伸手,把眼镜又推上去一点。
窗口一盆锦葵,在暗夜里灼灼盛放,愈灿烂,就愈显得寂寞。
闵佳文对着锦葵看了半眼,就收回了目光。
梅导喊:“卡。”
闵佳文摘下眼镜,双手捧了一会儿脸才算出了戏,走到镜头外面来。
祝遥叫她:“闵老师。”
“嗯?”
“这是我……朋友,她是您粉丝,能请您签个名么?”
“行啊。”闵佳文挺随和的:“签哪儿?”
祝遥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
手忙脚乱的看了一圈,除了不能撕的剧本,就是随晚餐盒饭送来的纸巾,
最后还是闵佳文叫她助理拿了一张照片和一支笔,问曲清澄:“贵姓?”
“曲清澄。”
闵佳文一边签名一边笑着问:“你是老师吧?”
曲清澄也笑了:“有这么明显?”
“嗯,气质挺好的。”
闵佳文把照片递给曲清澄,曲清澄接过:“谢谢。”
闵佳文由助理陪着走到一边去了。
曲清澄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照片,又抬头衝祝遥笑笑:“谢谢你呀,祝遥。”
“不客气。”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不用。”
祝遥倔强的跟着曲清澄穿过一地电线,走到门口,替曲清澄打开门。
曲清澄:“谢谢。”
“不客气的。”
曲清澄笑着问了祝遥一句:“刚才介绍,怎么说我是你朋友,不说我是你老师?”
祝遥挠挠头:“你现在也不是我老师了呀……一说是我老师,显得我跟小孩儿似的。”
“装成熟。”曲清澄笑意更深了一点:“那我走啦。”
祝遥站在门口没有再跟:“再见,曲老师。”
“再见。”
曲清澄的背影消失以后,祝遥钻回摄影棚以前,望了天上的月亮一眼。
是圆月,但被云层遮去了一半,鼓着肚子挂在天上,有点好笑。
祝遥尝试着扬了扬嘴角,没笑出来。
一转身,钻进摄影棚里去了。
散了戏,已经晚上十二点过。
祝遥被毛姐送回酒店房间,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手机响了,祝遥打开一看,是秦恬发来的微信:“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秦恬一张灿烂的脸,扬扬手里两罐冰啤酒,笑的贼眉鼠眼。
祝遥放她进来。
秦恬一屁股坐在祝遥床上,把啤酒抛给祝遥一罐,又把自己那罐“嘶啦”一声打开,畅快的喝了一大口:“爽啊!”
祝遥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不怕慕姐逮你?”
慕姐是祝遥的经纪人。
秦恬挥挥手里的啤酒:“我这么悄无声息的,除非她装了摄像头。”
说着自己愣了一下:“慢着,她不会真装了摄像头吧?”
祝遥笑,拉开手里的啤酒。
“这才对嘛。”秦恬又喝了一大口:“面对闵皇演了一天戏,压力那么大,再不发泄一下,不得把人逼疯啊?”
祝遥喝着啤酒“嗯”一声。
秦恬睨她一眼:“问你个事儿。”
“你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喜欢曲老师啊?”
祝遥毫不犹豫的摇头:“没有。”
“真的?”
看来祝遥的兵荒马乱,到底还是现了形。
但是祝遥强调了一遍:“真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曲老师。”
直到现在也是。
“那是什么?”
祝遥想了想:“她对我来说,很……圣洁。”
“圣洁?”因为祝遥突然说出这么书面化不口语的一个词,秦恬笑得花枝乱颤的。
她笑了很久,见祝遥一点没笑,才不笑了。
看着闷头喝啤酒的祝遥问了一句:“真的啊?”
祝遥:“真的,就是一直觉得她很圣洁。”
直到现在,她一看到曲清澄,还能瞬间想起曲清澄站在讲台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