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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他又说:“如果你觉得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上一张床,那我看不起你。”

……还有这种好事?

“我就是没有这样想,所以才说那些。”楸楸含糊道,连咀嚼都变慢了,口水淹没豆包,豆包融化了一点点,吞咽的时候,能感觉到明显的异物从喉管下去。

“我是有所图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裵文野忽然说。

楸楸凑过去,一手倾斜着他的豆浆碗,埋头喝了两口,把喉咙的东西冲下去。

放下碗。她困惑看他,“是什么?”

“我说过的吧,我不能接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你。”裵文野一双眼仍然凝视她。

比起半年前在香港街头那次的犹豫和试探,这次显得要坚定许多。

楸楸一顿,她保持着跪趴的姿势,胳膊肘撑着桌面,硌得疼。

半晌‘嗯’了一声。

“我图的就是你活着。”他说。

楸楸说:“那你未免要求太高了。”

“必要时候我会帮你。”

“那为什么现在不帮?”

“你需要吗?”

“……不需要。”

“说真话。”

“不需要。”楸楸恼羞成怒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有喜欢的东西,所以我不会去死的。”

“噢?”裵文野问,“是什么?”

恐吓

◎「willpuppychoosetodie?」◎

“芥末味的寿司和刺身?……是不是太微不足道了?”

“还行, 还有呢?”

“一切糯叽叽的东西。”她有点犹豫地试探道。

“还有吗?”

“还有……”她声音突然降了下来,声音飘忽道,“你给我的所有东西。”

他蓦然笑笑,喝了一口豆浆, 轻声问:“没有我吗?”

“是哦。”楸楸看着他们共享过的一碗豆浆, 嘴硬道。

“whatever。”裵文野放下碗,“does not have the universality of the behavior of this species, don&039;t do it。”

随便什么, 不具有该物种行为的普遍性, 别做。

楸楸被这一句中式思维的英文逗乐,捂着脸吭哧吭哧笑起来。她的眸中含着笑意, 方才的悲伤漩涡一点点趋于平静。

意识到他是想用非母语来调动她的情绪,没来由的,紧张。她把这归咎于是这一早上水喝多了。

“what is universality? ”什么是普遍性?

“all anials have an stct to seek survival”他说。

所有动物都有求生的本能。

楸楸:“all?”所有吗?听上去语气存疑。

“不信?”裵文野慢条斯理地摘掉手套。

楸楸轻一点头,神色肃然认真。

“嗯。”

“来。”裵文野抽出纸巾擦擦嘴巴, 站起身。

楸楸仰头看他一秒, 迟钝地撑着沙发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过去。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看着他上楼, 也一步一步跟上去。

到了二楼,裵文野没再上去, 往前走,推开了自己房间的木门, 径自走了进去。

没有完全推开, 门只打开一半。楸楸站在门口, 以她的角度, 依稀能看见屋里昏黑的床和桌子的轮廓, 床的样式和她房间里的一样,底下一块实木,放上一张超级厚的床垫,然后是床单被子。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床单被子。哗啦一声,窗帘被拉开了。哦,是黑色的。霎时间,她一眼看清半个房间。

“进来。”卧室里传来声音。

她有点不好意思,如果是一起睡,房间里沾有自己的气味,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可是没有,这是裵文野自己的房间。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门从里拉开,裵文野还站在房间里,却伸了一只手出来,把她扯进去,“发什么呆。”他半抱怨道,推着她往里走。

“干嘛啊。”楸楸心如擂鼓,鼻翼动了动,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比他本人身上更重的,大概是下楼前用过,房间持续一段时间的闭塞,气味便愈发浓郁了。

她被推着往阳台的方向走。他的房间居然是带阳台的,不过阳台并不大,长两米宽一米,所以刚才拉开窗帘的时候,顺势把阳台的窗打开了?

此刻的楸楸依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

“好冷。”她嘟囔一声。越接近阳台越冷。

房间里的暖气迅速流失。

卧室不大,没几步,楸楸就被他推出了阳台。

加格达奇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终于在早上六七点停,七点半日出,现在十点多,零下十一度,天空多云,头顶这一片云出现一个豁口,打下一束熹微的日光,照落在他们身上。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裵文野从背后拥着她。

“什么?”楸楸一怔。

没有回答。

下一秒,她被裵文野拦腰抱起来。哐当一声,她的手背在挣扎时撞上阳台的铁栏杆。居然是空心的,她还有空这样想。

“你——”楸楸倒吸一口气,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她亦没来得及抱住裵文野的脖颈。

她整个人被腾空越出了栏杆!

“啊啊啊!!!裵文野!放我下来!!”

她对着天怪叫着,失重感让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狰狞。一手抓紧了裵文野的领子,另一手在空中扑腾着。她完全睁大了眼睛,大约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能如此大范围地感受到天空的开阔,然而她毫无心情感受这份美丽。

虽然她体感这个过程很漫长,实际上她只在空中滞留了那么几秒钟,裵文野收拢臂弯,将她抱回到阳台范围内。

眼前有了遮挡,失重感不再那么明显。楸楸终于停止尖叫,脸埋进他的颈窝,悲咽呜咽着,像是如溺水者攀上了浮木,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

裵文野杵在原地,任她抱着,无声叹口气。还说可以对你坏,如此轻微的恶劣程度,都能吓成这样,还贪心不足蛇吞象地寄希望于他大施拳脚?荒谬。

“现在,all anials have an stct to seek survival,agree?”头顶传来冷淡的声音。

“yes,yes。”她重重地咽了咽口沫,双手死命揪着裵文野的领子。

回到屋里,裵文野将她放到床上。他去把阳台门关上,楸楸坐在床边,曲着膝盖,脚板踩着床垫下的实木。

她心有余悸,心跳得很快,呼吸亦是紊乱的,红红的眼睛里有泪,就这么一眨眼,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裵文野笑话她,“真是没受到恐吓,连哭都不流畅。”

他走过去,慢条斯理屈膝,踩在她旁边的床沿,腰微弯着,微垂着眼睑,抬起手擦擦她的眼泪。

他眼神真挚,认真地问:“现在,告诉我,will puppy choose to die?”

小狗会选择死亡吗?

“nope。”“never。”

她摇摇头,一点哭腔,仍呼吸紊乱。

眼睛红红,鼻尖红红,就连哭起来都梨花带雨地。裵文野观赏了好一会儿,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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