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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等马车走远了,槐出来的那座酒楼栏杆出,露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小的纳闷:“这个个荆氏,他不是自认很有地位,能在太后面前说的上话的吗?怎么对槐副将这么卑躬屈膝?”

应声词“诺”,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应和,“唯”,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恭应。刚才,槐对荆氏应“诺”,荆氏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还再三作揖请槐上马车。谄媚已经不足以形容荆氏了。

大的道:“槐乃是公乘(八级)之爵,这个荆氏,不过是个公士(一级),他要是敢在槐面前嚣张,槐就敢办了他。”

小的:“哦”

荆氏府中,舞乐美酒佳肴已经摆好,酒过三巡之后,荆氏问槐:“不知将军心中因何烦闷啊?”

槐恨恨的将手中的酒樽摔在地上,正在载歌载舞的舞姬吓的跪了一地。

荆氏挥挥手让碍事的舞姬下去,等人都退的差不多了,堂室中只剩下荆氏、槐,和提醒槐的那个老奴。

槐似是没有看到静静站立在阴影中的老奴一样,他怒骂道:“蒙骜那个吝啬小人,乃公为他出生入死多年,他宁愿将金币送给赵鱼那小儿去讨好他,也不愿意分与乃公。可怜我家中好女,嫁妆还都未准备齐全。”

荆氏:哦豁!

荆氏义愤填膺,好似蒙骜没分给金币的是他一般,同骂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仗着是大王的走狗,就不将人放在眼中,呸!谁稀罕呢!”

槐醉醺醺的看着荆氏,奇道:“蒙骜竟然敢看不上你?你不是经常出入太后宫中陪伴太

后的吗?他居然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荆氏:我知道你说的是好话,但这好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呢?什么叫陪伴太后?陪伴太后的是面如冠玉的小白脸好吗

“在下不过一平民百姓,高高在上的蒙将军如何看的上在下?”

槐嘲讽道:“在乃公面前装什么平民百姓呢?你连那小孩的大木都敢偷”

“哎哟哎呦,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荆氏一听槐出口的话就吓的马上出口制止。

偷盗,在秦国,可是被列为公室告的严重罪名,是要是肉刑的。

槐嗤笑:“还小心隔墙有耳呢,我都知道了”

荆氏忙问道:“还有谁知道?”

槐不说话了,只闷声喝酒。

荆氏急的抓耳挠腮:“我的将军哎,您给在下指引一条明路,在下感激不尽。”说着就给槐连连作揖。

槐不闻不见不动。

老奴轻咳一声,给自家主人做提醒。

荆氏果然如醍醐灌顶一般,给老奴使了一个眼色,老奴退下,等回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盖着锦绣的托盘。

荆氏掀开盖着托盘的锦绣,露出下面金灿灿的金饼。

槐明显的呼吸一滞,死死盯着金饼的眼睛薅都薅不下来。

荆氏心中暗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丘八。

荆氏将锦绣重新盖上,把托盘朝槐面前推了推,笑道:“请将军为在下解惑。”此时的荆氏,已经一扫之前的低声下气和谄媚了,他从容应对,恢复了一家之主的气魄和胆气。

槐死死盯着金饼的眼睛,改盯着荆氏,看了好一会,才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荆氏也捋着胡须跟着他从容不迫的笑。

等笑完了,槐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拍着荆氏的肩膀对他道:“好,好,好!既然蒙骜无情,那就不要怪我无义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将那些大木就藏在栎阳中?”

荆氏被他的铁掌拍的一个弯背,忍住龇牙咧嘴的冲动,应道:“是。这些大木都是新采伐的,还在水中泡过,卖出去之前,还要好些时候处理呢,正好在仓中通风晾晒放一番,等风头过了,再出手也不迟。”

槐冷笑:“等不了了。”

槐皱眉:“还请将军明示。”

槐又喝了一杯酒,道:“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你们做的那些勾当,那小孩早就知道的,就等着蒙骜回来,好借兵给他来拿你们呢。我也实话跟你说,这小孩口风紧的很,他要是到处跟人说,恐怕你这边早就听到风声了吧?我也是接到要来拿你的命令,才知道的。”

荆氏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的人少就好,他还以为除了他,全栎阳都知道了呢。

荆氏:“敢问将军,何时何地?”你接到的要拿人的命令是什么?什么时间动手?去什么地方?

槐似笑非笑的看着荆氏,不说话了。

荆氏明白眼前人的意思,要他说出机密消息,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荆氏咬咬牙,还想给老奴使眼色,槐却是开口道:“我要跟你们做这一票。”

荆氏一愣,好似没听明白槐话里的意思,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槐将话说的更明白一些:“我加入你们。帮你们将大木运出栎阳,但这些大木,要有我一份。”

荆氏倏地起身,在堂下来回转了好几圈,才道:“将军有法子将大木运出栎阳?”能运出去最好,只要能运出栎阳,秦鱼那小子就是挖地三尺,找不到大木,他也拿他没办法。

槐道:“后天,赵鱼要和蒙骜去北山,我留下戍守,”说道戍守的时候,他冷笑了一下,接着道:“你们要是信我,我会安排你们从东乡出栎阳,到重泉。到了重泉,经洛水去大河,上可去赵魏,下可去韩楚,你们自己选。我只要分润。”

荆氏大喜:“在下信将军。”说着就深深一拜,这是要达成结盟的意思。

槐却是冷冷一笑:“你信我,我却是不信你。”

荆氏皱眉:“将军何出此言?”

槐:“你当我傻,不知道这些大木还牵扯着许多人?你说送走就送走,你说了算吗?大木卖多少钱,给我多少,你能说了算?”

“你若是能一言堂,现在我们就立下帛书,明天,大木就可出城。你能吗?”

荆氏讪讪:“这个,那个”

槐怒而起身,踹翻案几,拔出佩剑雷霆劈下,将荆氏面

前的案几一分为二,槐怒道:“你也看不起乃公,想要哄骗乃公吗?”

荆氏忙安抚槐:“都是楚人,说什么哄骗不哄骗的?在下若真的哄骗将军,将军现在就将我五马分尸,再剁成烂泥喂狗,来,来,杀了我,将军可能解气?可能获得金灿灿的金饼?汝家好女可能获得丰厚的嫁妆?能吗?”

槐气结。

荆氏又给槐斟上酒,劝和道:“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何必如此动怒?”

槐心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槐假装沉思半晌,才道:“我要见主家,与他签订盟约,我才能出力。”

荆氏心想,真麻烦,不过,这个槐,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既能进的了王宫,又能出的了栎阳,还得蒙骜信任,手下也有兵,是把非常好用的刀,既然他这把刀送上门来了,他就得想法子握住刀柄才行。

荆氏道:“在下就是主家,”又在槐不信的目光中接口道:“不过,在下还有几家同盟,共同做这个无本的买卖。”

槐皱眉:“也就是说,我若是加入,还得看他们愿不愿意。罢了,我还是安生回去拿军饷吧,这钱我不赚了。”说罢站起身伸伸懒腰,提醒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这酒喝的痛快,我也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无论是现在抓捕,还是三日后抓捕,你们都出不了栎阳城的,无论是大木,还是你们这些人,都出不去,在家等着秦律来审判你们吧。”

荆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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