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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但闹着玩的话,一般是连私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在这点上,段宵其实很早就给过他们答案。

只是他们那群人一开始没想过他俩真的会谈这么久。

段宵喜欢一个人会表现得很明显,看夏仰就看得出来了。他做什么都有功利性,只有爱夏仰这件事上没求过她回报。

陆嘉泽去年问过他一句,为什么是夏仰。

段宵当时笑了下,说没办法,一辈子就碰上这个人了,看别人都没那感觉。

拿“感觉”当标准真太他妈玄乎了。

这就表示: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赢了。

“栖姐,别难过了。不仅你失去了我们的宵,我们也同样失去了一员游戏风月人间的大将啊!”

周栖曼一点就炸:“我难过干嘛!闲的?我看着很像joker啊?”

两年前要是夏仰在这,她高低还得说人几句。但两年后,段宵身边的女孩话题还是这个夏仰……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们圈子里这些少爷,哪个不是换女友如换衣服一样勤快。没想到这里头也能开六/合/彩似的,开到段宵这一款隐藏款大情种。

她又不是缺心眼,怎么可能眼巴巴凑上去再当他们的调和剂。

周栖曼眼睛随意一瞥,又不爽了:“诶,那女的是谁啊?”

陆嘉泽看过去,眯了眯眼:“好像叫闻璇。”

闻璇最近换了家公司,带她的是新复出的王牌经纪人。势头正猛着,刚拿下一部古偶。

她在红红暗暗的光线里,瞥到段宵那一刻十分惊喜。

第二次巧遇了,这不是缘是什么?

段宵掏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信息,能明显注意到侧边那道定定的视线,眼睫依旧垂着:“在看什么?”

“您很好看。”说了这句,闻璇又发自肺腑地笑着说,“就是凶了点,但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这种话,段宵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

他听到这里,表情都缺乏地望向她,嗤了声:“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

男人脸部轮廓隐在明暗交织里,冒犯到他原来这么容易。

他本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更让人心生惧意。

“抱歉。”闻璇下意识把头低了点,攥着手问,“您好像人不太舒服的样子。助理不在吗?还是……让您女朋友来接?”

段宵顿了下,声线寡淡:“她不会来了。”

“您女朋友?”闻璇疑惑,“为什么她不会来啊?”

他起身要走,似乎还夹着点被人踩着痛脚又没法发火的不耐烦:“她不太喜欢我。”

“……啊?”

生意上的事儿,夏仰听不太懂。

但今晚钟及巍喝过酒,也许是想宣泄,也或许是只想找人说说体己话,居然琐碎地和她聊了不少事。

从他薄情的前妻到去世的可怜女儿。

“光顾着说我了,聊聊你今晚的不开心吧?”车还开着,钟及巍侧过身问,“我不专业,只觉得你的表演很精彩,是舞团里的前辈说你了吗?”

“没有,其实 剧目不是我跳的,我师姐突然阑尾炎送医院了。我救场,不管跳得好不好,前辈们都不会骂我。”

“那就是你自己想不通的原因,你很像十年前的我。”钟及巍遥想当年自己也很轴,“一场高校辩论赛,团队输了。我抓住自己的不足,然后被自卑和自责淹没。”

夏仰鼓腮:“我明白那种感受,但我跟您比又差太远了。”

从小到大,她真的只擅长跳舞。

读书很差劲,初中开始就常被人私下说是“花瓶”,有人还会恶意跑她面前来讲。

“言过其实了,你可是京大的。”

“那也是因为跳舞啊,如果唯一会的一件事都做不到自己能力所及的最好。”小姑娘无比惆怅地说,“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以什么为生。”

钟及巍被她逗笑:“你很容易忽视你的其他优点。不是还考了心理学证书?就算有一天不去跳舞,还能研究研究安抚人心?”

夏仰皱皱鼻子:“但我也不算很会聊天的人。”

“不是能说会道才叫‘会聊天’。夏仰你身上有种让人沉静平和下来的气质,善于倾听和共情也是你的能力。今晚的这些话,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钟及巍想了想:“大概是你脾性很好才吸引了我敞开心扉,你的性格底色就是柔软细腻的。”

她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那钟先生也是会聊天的人,感觉我心情都变好了很多。”

钟及巍笑笑:“能为你解忧,是我的荣幸。”

这个夜晚的愉悦交谈在车停在公寓楼下时才终止。

夏仰感谢地和他告别。

年长者的魅力,大概就在于示好被拒绝之后也能妥善处理情绪和彼此的关系。

他永远从容不迫,仿佛不会有失意人前的窘态。

夏仰若有所思地回想在车上聊的那些道理,刷卡上楼。

电梯门一打开,她差点被门口躺着的人吓到。

走近了看,才发现是段宵。

他似乎找错了门,居然靠在她的门框那。人昏昏欲睡,平时这么浅眠的人居然完全没被她的脚步声惊醒。

夏仰蹲下身,戳了戳他:“喂,你为什么要在我门口睡觉?”

他没什么反应,但颈脖那有些发红。

喝酒了吗?她今天穿的短裙,只能半跪在地上凑过去闻了闻,并没闻到酒味。

一抬眼,和他睁开的眼睛咫尺相对上。

段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密长睫羽眨了下,突然伸手抓住她腕骨拉近。

夏仰猝不及防扑到他身上,挣扎着想起身:“你体温怎么这么高?发烧了?”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很讨厌吗?”

段宵长腿岔开着,一屈一放,把人困在自己身前。

他气息灼热,果然是生病了才会讲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们都很喜欢我,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喜欢?”

“……她们是谁?”

夏仰不明就里地看着他,脸色冷冷的。

可他看着昏沉,没再说话了。

似乎又要阖眼再睡回去。

“你别睡这,去医院。”她像对牛弹琴。只好背着手,碰了碰他额头,“那你先回自己屋里也行,我给你量下体温。”

他这么大一只,她那点力气根本没法撼动他半分。

夏仰先打开了自己屋里的门,把包丢进去。她拖人正拖得气喘吁吁,包里电话在这时响起。

是没走远又返回来的钟及巍:“你的舞鞋落下了,我送上来?”

“麻烦您上来,真的需要您上来帮我一下……在a座14楼。”夏仰如找到救兵,迫不及待道,“您把手机给门卫,我跟他说。”

走廊里的是感应灯,没动静了就会灭掉。好在夏仰开了自己屋里的灯,透出一隅光亮在门口。

她进屋忙忙碌碌地找出测温仪,在他脖颈、额头和手腕那都各测了一遍。

“39度42。”夏仰纳闷地看着男人苍白脸色,嘀咕,“平时结实得像头牛,怎么一烧就烧这么高。”

“发烧了为什么不找医生,守在我门口干什么?万一我今晚很晚回呢,你不会打电话吗?”

她说得急,眼睛都有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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