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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她坐正了些,捏了捏手指不确定地低喃:“好像是他……”

“那位没完没了的小段总?分手了还这么不体面啊。”钟及巍唇稍扬起,吩咐道,“小刘,试试能不能甩开他。”

夏仰听到他说这话,更不安了。

车速一快,几乎看不清路灯柱,只能瞥见连成一片的橙黄色光线。车窗玻璃也渐渐变得模糊,是外面在下雨。

某一瞬间,一道黑影从旁边一闪而过。

才下高架桥,他们坐着的这辆车猛地踩了急刹,车轮摩擦着柏油地面发出聒噪刺耳的“嘎吱”声。

后排的两个人都猝不及防地因惯性往前倾,又被安全带扯回来。

夏仰手下意识撑住了前面座椅的椅背,呼吸急促,心脏差点因这样的刺激骤停。

司机也吓了一跳,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板。”

透过雨刷器的挡风玻璃,刚才还在后面的那辆帕加尼横截断前路,甚至倒车调转了方向。

驾驶位置上的人隐匿在半明半暗处,看不清脸上半分情绪。

段宵一声鸣笛都没按,只是以绝对的速度沉默地逼停他们。

淅淅沥沥的夜雨还在肆无忌惮地下,不大,但绵密。

雨水在路面折射出冰冷琐碎的倒影,车身后面是无尽的黑暗,庞大又神秘。

面前这辆车的声浪还在炸响,车灯亮起,照得此处刺眼夺目。

似乎不等车上的人下来,就不打算罢休。

“你不想下去的话,就坐在这里。”钟及巍安抚道,“他还能强撞过来不成?”

夏仰脸色微微发白,解开了安全带:“谢谢,打扰您了。您先走吧,我能解决的。”

钟及巍看着她瘦弱背影,摇摇头。

他们这辆车错开路离开时,前面那辆帕加尼没再挡着。

夏仰下了车,朝那走过去,经过那辆车是也熟视无睹。

她没上车,只淋着小雨沿着公路边缘往前走。

后面那辆帕加尼的主人也没有停车的意思,滑着轮子在女孩身侧慢悠悠地跟着。

像是在和她耗,耗到她自己想通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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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是在三分钟后变大的, 身后那辆车立刻不耐烦地摁了喇叭。瓢泼大雨比不过超跑声浪,更比不过长笛鸣响。

夏仰耳蜗都被吵得疼。

偏偏这公路上此刻车辆又没多少,没人停下来, 也没人压得住他这发疯的行为。

她转过身,透过雨刷器下的雨幕看他。

段宵脸色已经阴沉到堪比此刻天穹的天气,微微拧眉,下颌和脖颈映成流畅的线,凌厉分明的脸沉浸在夜色里。

眼眸黑沉, 叫人难以揣测他下一秒要做什么。

而后, 副驾驶的门被他用腿踹开了。

夏仰捏紧了挎包链条,雨水从眼睫毛顺着脸颊往下流,还是无奈地上了车。

她系好安全带,头发上的水往下滴了几颗,一条空调毯子落在自己身上。

刚淋了点雨,衣服还半湿半干地紧贴肌肤。

即将立夏, 夏仰只穿了一条绑带牛仔短裤, 薄春时期的宽松线衫。

车里温度偏低,她冷得打了个小抖, 不满地出声:“我真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只是顺路送我回去……你每次都要这样吗?”

边上人一言不发, 油门踩得轰响,引擎和风声一同呼啸。

夏仰稍侧过脸,余光望向他。

他身上还是那套西服,领带早就被扯开, 衣袖卷起搭在手肘处。

漫不经心的一张脸上, 就写着“凶神恶煞”四个大字。

她这才发现他开的路线不对,皱着眉:“你又要带我去哪?我不想去, 我要回去睡觉。”

段宵终于睨她一眼:“陪别人的局可以,陪我不行?”

“你看不到那是个慈善晚会吗?”夏仰咬咬唇,“你到底是不高兴我和钟先生在一起……还是不高兴我这两年里有了自己的闲余时间,认识了其他男人,做着你不了解的事?”

钟先生,又是钟先生。

段宵眼神愈冷,攥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突戾。

车开进市中心的公馆庄园区,夏仰对这一块完全没印象。

他们停在一栋复试双层小洋楼的花园门前,段宵牵着她手腕下车,车钥匙丢给等在门口的管家。

那位管家看了眼他身后不情不愿的夏仰,低眉顺眼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他们都在一楼客厅等您。”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正中央摆着一口近两米高的大摆钟,显得庄重肃穆。

边上还有座不知道是以谁为原型的石像,像是建国初期和那群元老级功勋一同出现的人。

公馆的天花板吊灯很大,挑高也能照亮楼下。

客厅的牌桌那围着7、8个人,有男有女。

夏仰只对其中的任航熟悉一点,其他几个能认出来是刚才在酒店和段宵一起出现的几位太子爷。

至于女生里有一个是娱乐圈的二线女星,其他两个看着像动过刀子的整容网红。

但此刻这群太子爷都没穿西装,有位甚至只穿了浴袍,懒洋洋地抽了根雪茄,躺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任航看见他俩,招招手:“阿宵你也太慢了,小演快输得只剩下条底裤了,这会儿来什么也捞不着。”

“什么底裤!航子你这嘴真夸张,不是只输了七栋楼?”梁演习以为常地继续摸牌,“还没打破我的记录。”

“段哥饿不饿,阿姨在厨房做蟹。”

“你先起开,不知道腾出桌上的果盘啊?包先拿下去。”

吵吵闹闹间,段宵没出声。

牌桌最上面的那张主位一直空着,他强硬地拉着夏仰坐上去,自己反倒坐到边上。

也没有要向其他几位不熟悉的人开口介绍她的意思。

几个人看他俩这氛围也猜到点不愉快,都没说。眼观鼻鼻观心地摸牌分砝码,说说笑笑当没事人似的。

他们玩的是德扑,下注丢得很猛。

最小都是七位数起步,所谓的钱财在这群人眼里只是在自己圈子里流动的货币,丢出去也会光速赚回来。

夏仰坐在主位上。

代玩的自然成了她。

她以前被段宵教过,会玩。但听他们聊天的语气不像是玩假的,动辄一局就百千万,难免生怵。

任航旁边那穿着低胸裙的女孩安慰她道:“没事儿,你就胆子大点,反正买单的不是你。”

夏仰看了眼她,后知后觉发现任航又换女朋友了。这次好像是个国际超模,长脸,瘦又高挑。

她瞥向在自己旁边看手机不搭理人的段宵,他不理她,却又要把她丢进这群乌烟瘴气的人里。

夏仰又不善谈,挺孤立无援的。

一玩就玩到凌晨,但这群人抽着雪茄喝着烈酒,很是精神。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玩乐场合,通宵是常有的事儿。

也或许是在庆祝今晚谈成的事情,极度亢奋。

夏仰在无形中灌了自己几杯醒醒神,又睨了眼桌面上的注码。

玩德扑是变相的心理博弈,得要状态好。

她今晚状态毋庸置疑很差。

桌上的任航最夸张,赢三家,赢得盆满钵满。

桌边两个女生去了洗手间,耳边的叽叽喳喳停了几分钟。

她转过身看段宵,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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