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
已经开始攀爬的弟子拱了拱手——年长弟子一脸习以为常、新进弟子立刻低头苦爬,可见“监督鞭策”是真有其事。洛水本想趁他转身,寻个机会回去再好好睡上一觉,可不想那人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刚要转身,便见那人回头朗声道:“小师妹快一些,离经讲还有许久,可以多攀上几阶。”众目睽睽之下,洛水苦不堪言,只得硬着头皮蹭到了山径旁。她因为多破一境,其实可以直接从六百余阶开始攀爬。然而她本就存了偷懒的心思,知道那与自己境界相匹配的攀爬十分劳累,便故意往下走了两个大阶,从叁百余阶的位置,慢腾腾地磨蹭上去。这个位置皆是刚破辟谷境的弟子所用,人数本就不多,她只磨蹭了一会儿,便落在了最后,再无人注视,乐得清闲自在。只是她这大师兄似乎是见不得她清闲的,不一会儿,便慢悠悠地迈步下来,也不刻意,只下来的时候与各弟子时不时说上几句,最后定在了她身边。洛水实在是怕了他啰嗦,只想好了,若是这家伙问起来,她便再用那“巩固境界”说搪塞他,反正都是师父教的,若是不服便找她那啰嗦的师父去辩经吧。可这人也奇怪,她怕他多话的时候,他又不说了,像是没看见她偷懒耍滑一般,只慢悠悠地晃在她边上。途中,他倒是催了几声,让她莫要徘徊延宕,只这劝告落在洛水耳里,觉得这些话实在是大师兄做派的装模作样,也不见得多么真心,自然是没听进去。不仅如此,她还故意越爬越慢,不时还张望一番,权当赏景乐游。待得前后都人踪全无,日头渐长,终于听到伍子昭叹了口气,道:“如何这般困难?既然如此,为何要来天玄?”洛水本该直接反驳他,与你何干。可他吐字之间,语气颇见无奈,不似平日轻快,隐隐有了几分闻朝的味道。洛水本就昏昏欲睡,心神不属间,竟一时听岔了,也不防备,想也未想便道:“自然是为了季哥哥。”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可再要收回,却是晚了。只听她这大师兄笑道:“……季哥哥?哪个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