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有趣和尚
“伤大爷,您可是看完了奴家的笑话?”见伤筱已经不再装晕,白秀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转头看了眼唐晚楼,嘴角边的笑意又回来了。
“白师妹,师父让你回去。”伤筱说完之后,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白秀却是脸色一变。
“师父他……都知道了?”白秀牙齿一咬,见伤筱点头,美眸中竟掠过一丝惊恐。
“白师妹若是有话,可以和师父去讲。”
“我……”白秀刚想探一下师父的口风,然而看到眼前“木头”一样的人,不由泄了口气。
“那还请师兄回去转告师父,秀儿过些天就回去,不知如何?”白秀紧张的抬头看着伤筱,却发现对方还是一张千年不变的死人脸,不由心中愤恨。
“师妹可是要违抗师命?”
白秀一噎,她在门中遇到谁都还好商量,撒娇打诨都能过去,唯独遇到眼前之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门里的那颗魔星,恐怕谁都降服不了这个人……可难道真的让自己就这么把解药交出去,乖乖回去听候发落?
白秀犹疑着,却听伤筱一句“半刻后青石桥见”,说完竟也不等白秀,直接从二楼窗口而去,而唐晚楼竟也没有阻拦。
一旁围观的唐家两人对望一眼——
“五叔?”唐若涵疑惑叫了声。
“啊?”
“他是谁啊……”唐若涵眨巴眼睛。
“乖孩子不要问,好好看着你娘子。”唐晚楼拍了拍侄子的头,望着伤筱离去的方向,也有些心惊。
“哦……”唐若涵注意力又回到了陶笛儿身上,看不见的双眼紧紧“盯着”陶笛儿,样子像极了看守骨头的小狗。
唐晚楼心中微微惊讶,那男子究竟是谁?若是和他交手,恐怕就算是老六也不可能全胜……那这二人的师父又究竟是何人?与竹口中的“主上”是不是一个人呢?而且似乎除了白秀,其他人似乎对陶笛儿都没有敌意,这又是为什么?最可疑的是,陶笛儿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商户家小姐,怎么会招惹到这些人?
疑点虽多,但此刻最重要的是解毒救人,唐晚楼再不多想,当即俯下身段,对白秀道:“白姑娘,纵使我侄媳妇有错,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你把解药给我,尽早返回师门,如何?”
“……”白秀见伤筱走了,心中正在犹疑,想起自己师父的手段也是心烦意乱。见唐晚楼先服了软,只得道:“既然是五公子求奴家,奴家自然也要卖个面子才对……”白秀手探入怀中,刚想取出解药,不料瞥到唐若涵惊喜的眼神,像是看着绝世宝物一样看着陶笛儿,顿时觉得心中一阵酸楚。
“白姑娘……”唐晚楼出言催促,眼神也带了份焦急,担心的望了眼陶笛儿方向,却正巧被白秀看在眼中。
“哼,陶笛儿倒是好命啊,这么多人想着念着的……”她心中酸楚,嘴角讽刺的咧开,袖子中的拳头收紧,将自己掐出一道道指甲印。
“白姑娘……”
“为了她,你们也真是尽心啊……”白秀见唐晚楼皱眉催促的样子,怒火更胜,但脸上还是笑笑的,道:“只不过我又改了主意,不想就这么把解药交出来了……”
“姑娘这么说岂不是和自己身子过不去吗?”
知道唐晚楼是在提醒她也中了毒,白秀一笑,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悲恸,道:“那又有什么,总之我只是贱命一条,若是换陶大小姐的性命……”
“白……白姑娘,请你救救我娘子吧……”
听到唐若涵说话,白秀却是一愣,随即笑道:“傻小子,你对她这么好做什么?她才不配呢……和她扯在一起的人,没一个会有好运气的……”想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有了一丝缓和的回忆之色。
唐若涵自然看不见白秀的表情,急得鼻尖已经出了汗,“没有,娘子很好……白姑娘,娘子她很好的,虽然有的时候凶我,有的时候说话不算数,有的时候嫌我累赘,但娘子真的很好啊……”
白秀听言不由一愣,有些吃惊的望着前几日都未曾失态,一心一意等着自家娘子的少年,道:“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我只是没有大家那么聪明,但我不傻。”
“涵儿……”唐晚楼有些担心道。
唐若涵望了眼唐晚楼方向,安心的微微一笑。
白秀打量唐若涵半天,又看了眼陶笛儿,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真是老天爷瞎了眼,让她这种人也能遇到你。解药,容易……只是,你要求我。”白秀抬起小下巴,扬起一个挑衅的笑,让唐家叔侄二人都是一愣。
这是最后一个考验,若是可以……
唐晚楼微微皱眉,唐家向来眼高于顶,凡事从未折腰。然而这一次……
“我……求你。”唐若涵声音弱弱的,眼神中犹豫一闪而过。
白秀见他这般容易就为陶笛儿放下身段,又是自怜又是愤怒,口气又转冷道:“没想到这贱人还真是有福之人,你这傻小子的深情,倒是和先代堡主……”
“白姑娘,若是可以,还请现在赐药,不然唐某可不敢保证姑娘身上的毒能及时得解。”唐晚楼立时打断白秀的话,俊眉皱起。
白秀自己的身体哪有不明白?而且伤筱还在外面等着,也不多言,直接将解药扔给唐晚楼。
见唐晚楼神色还有些怀疑,白秀不由冷笑道:“若不相信我,你们尽可以不用!”
唐晚楼这才将唐若涵的穴道解开,看着唐若涵将解药喂服下,他对毒药了解,看到陶笛儿有解毒之状,这才松了口气,也将麻团的解药给白秀。
白秀接过药倒是不怀疑,一口吞了进去。
“姑娘不怕我下毒?”
“哼,你还有话要问,自然舍不得我死。”白秀妙眸一转,直接戳破。
“那姑娘既然明白唐某心思,不如此刻就说明白了吧。为什么要如此针对笛儿?”
“我看她不顺眼,不可以吗?”此刻脱去魅惑,白秀倒有些像是炸了毛的小猫,脾气坏得见谁都想挠一爪子。唐晚楼心中也是好笑,但知道眼前的女子却是带毒的,要防着被她咬一口。
“那这一路上之事都是白姑娘策划的?”
“谈不上什么策划,只是有些人笨了而已。这么些天我不是也没弄死她?大惊小怪!”
唐晚楼也不见生气,只笑道:“若是百般折辱,弄得浑身大小伤不断也叫‘大惊小怪’,唐某今日算是开眼了。”
“那是你见得少!”白秀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眸似春风的人就憋不住的火儿,什么媚功啊,什么气度啊,忘得一干二净。
唐晚楼被她噎得一顿,只得道:“姑娘能否从此放过笛儿,不然恐怕……”
“怎么,要把我命留在这里?”白秀咳了一声,身上麻木略解,知道毒性减弱,眸子不经意扫过馆中各口。
“姑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白秀本想再刺他两句,然而看到对方认真的眸子,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心说唐家的男子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回事?皱了皱眉,也认真答道:“我和她的梁子与你们无关,也不是一句两句解释得清的,她欠我的就算是要了她十条命也还不清。这麻烦我还会继续找,若是你们厉害,便来阻止我!”说着挣扎起来就往门外走。
陆棋怯怯的想去扶她一把,她老实不客气整个挂在了陆棋身上,倒把他的小身板压得够呛。竹在一边已经皱了眉头,早就听闻秀小姐和陶家有仇,却不知竟是这样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