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精神图景内的控S的完成双重结合
四周大声问:“这是哪里?你是谁!”
一抹高挑的剪影在她面前晃过,蹲在火盆旁捅旺炭火,而后将地上带血的绷带丢进去,空气里弥漫开咸腥的血味。
尖锐的精神触手逼近对方剃短的后脑勺,对方却像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往火盆上的水壶添了点水。
“这是哪里?”她又问了一遍。
“前线。”那个哨兵的声线有被风沙侵蚀过的嘶哑,但能听出来是女声,“这里是我们的营地前线。”
西娅紧盯着哨兵的背影,大脑飞速运转着。乌鸦军团没有杀掉和丢弃她,而是带到了前线,看来是计划开战,留她一命,不是做人质就是当肉盾。
“我们很少处决向导。”哨兵转过身,细长上扬的眼睛微眯起来,眉指入鬓,流露出些许攻击性,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偏头避开那些悬在脸前的精神触手,“但也不是没有过。”
一块密封包装的干粮被丢到西娅脚边,西娅下意识缩回小腿,疼得一抖。
“这里只有消炎药,没有止疼的东西。”
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哨兵的意思很明显。她现在又疼又饿,疼是没办法的事了,但饿还能解决。西娅犹豫许久,捡起那块干料拆开,就着温水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连手指间的碎渣都舔掉。
吃饱了,她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暗暗调动起精神力,调试大脑内的痛感区域。这并不难,在战场上,让受伤的哨兵暂时忘记疼痛,继续投入战斗是必修科目。
痛感减轻了些许,但维持不了太久。她把受伤的小腿搬到相对舒服的姿势,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帐篷内很简陋,露着突黄的土面,除了那个炭火盆,只有自己身下这张一动就吱嘎响的破旧行军床。外人来人往,似乎正是早晨——她听见人们互相问候早安。
哨兵也坐了下来,僵硬的姿势让西娅注意到异样。原来对方也受伤了,作战服破损的腰侧露出泅面血的纱布,似乎用泥土糊了,已经变成肮脏的浅土黄色,应该是伪装原本鲜明的白色,防止被狙击手轻易锁定。
这是西娅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虽然以前也参加过小型战斗,但不过是在帝都周围几个区执行镇压任务。和这几天经历的惊心动魄相比,完全是小打小闹。
这里没有导师、队长和哥哥告诉她应该做什么,落入敌营,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西娅慢慢勾起指尖,一根形状圆润的精神触手伸向坐在矮凳上的哨兵。
“干什么?”哨兵警惕的躲了躲。
“我可以帮你调试感官,止痛。”
哨兵冷笑了一声:“如果想让我放了你——”
“我没那么天真。”西娅打断道,“作为回报,你要带我出去转转。我要确认这不是你们的向导为了挖掘情报搞出的精神幻境。”
哨兵沉默许久,起身坐到了床尾。西娅挪近了些,看见对方悄然握上匕首的手背,时刻蓄势待发。她什么也没说,抬起双手欲捧住对方的脸颊,哨兵下意识一躲。
西娅没有放弃,指尖慢慢触上对方的脸,直到完全用掌心裹住对方凹陷瘦削的两腮,轻轻把额头贴在哨兵额心。
哨兵注视着她闭上的眼睛,那双湛蓝的双眼已经藏进金绒般的睫毛里,向导的气息让哨兵心中生出躁动,但很快,减轻的疼痛感抚慰了那异样的躁动。
西娅松手飞快退回去,哨兵也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的确好多了。
她朝西娅伸出一只手。
“我叫初月,跟我来,我们优待俘虏,尤其是那些尚未抛弃良知的人。”
无数乌鸦军团轻型侦察机于深夜潜入第二十八军团的领空,几分钟内便摧毁了西侧弹药库。
这样嚣张的行动能够成功,完全是因为这几乎是自杀式的袭击。战机们进入领空便被雷达锁定,但数量太多,一次性无法完全拦截,载满燃料的飞机直直撞进弹药库中,引发了连锁爆炸。
这样对敌对友都狠戾异常的作战风格,是军团从未遇到过的,况且如今指挥官抱病,又缺少向导,司令部里几位副将争不出高低,直到久未露面的乌列出现在指挥室门口,才勉强止住争执。
年轻的指挥官屹立在沙盘前,眉头紧缩,烧得通红的双眼凝视着沙盘,紧抿成直线的薄唇动了动:“弹药还剩多少?”
手持微型电脑的哨兵走到他左侧回答:“1号弹药库的储备被全部炸毁,之前转移到金库和训练基地的弹药已经清点过了,支撑不到援军抵达。”
“人员呢?”
站在他右侧的哨兵接话道:“除去伤员和后勤部队,能参战的有一万六千人。但我们没有向导,那个帝都来的向导也没有参与大型战斗的经验,帝都轮岗的向导队伍至少还需要27个小时才能抵达,如果即刻开战,我们——”
乌列抬起一只手,那哨兵立刻对方闭嘴。乌列面色异常平静,沉吟片刻,他环视众人:“所以我们现在不会开战。”
众人皆是愕然,乌列坐进哨兵抬来的椅子里,指尖轻敲着沙盘:“这不是普通的骚扰,敌方的指挥官想激怒我们,烧毁弹药库,是为了切断我方供应,敌方对翡翠区的策略一向保守,突然做出这样异常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队伍最末一个哨兵道:“乌鸦军团也在等待援军。”
乌列抬起脸:“继续说。”
一个脑后梳着红发辫的中年女人走出人群,站在沙盘前,剃光的两鬓在灯光下反射着汗水——这是空军旅旅长阿丽萨。
“这样袭击不符合常理,除非对方的指挥官疯了,或者,他们的后援正在赶来,才会这样冒进。”阿丽萨解开袖口,露出小臂的红色瘢痕。
“而且这样的作战风格,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众人望向阿丽萨的手臂,那里被挖掉了一大块肉,即便哨兵自愈能力超群,也无法彻底修复那样惨烈的创口,瘢痕深深凹陷着,看起来非常恐怖,但没有人敢乱说话,因为那是十几年前参与过鹿湾保卫战的士兵才有的伤疤。
在那场战争的最后,乌鸦军团的战机投下了装有腐蚀性液体的毒弹,战场上所有人都未能幸免,超过七成的人留下了终身残疾。
只被挖掉了一块肉,阿丽萨显然已经算其中的幸运儿,回忆起惨痛的过往,她不禁咬牙切齿,几乎要嚼碎那几个字:“那就是敌方当时的指挥官,玄卓。”
乌列沉声道:“你是说玄卓现在就在翡翠区?摧毁弹药库是他的手笔?”
阿丽萨肯定道:“我参加过上百场镇压叛军的战斗,除了那家伙,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疯狂。”
乌鸦军团营地。
夜间骤然降温,站在帐篷外戒严的两个守卫瑟瑟发抖,无暇察觉帐篷内正在发生的争吵。
“现在他们后勤空虚,是开战最好的时机——”
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玄卓气喘吁吁。
比起他的激动,玄云显然更加冷静,苦口婆心道:“这场仗所有人都在消耗,你不在乎,外面那些士兵呢?他们的家人呢?玄卓,如果开战,即便他们现在势弱,我们也没有能力速战速决,你的决定只会让乌弥尔的情况更糟糕。”
“我是在救他!”玄卓一拳砸在桌面上,怒不可遏:“如果索修斯的狗崽子撕毁和谈协议,如果他早早放你回来,我大可以把那个破王子丢过去,我们一家人本该在大本营团聚,谁也不会受伤,谁也不会死!”
玄云已经劝得疲倦了,窝火道:“你应该做的是派遣一队精兵抢回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