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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啊?那怎么办?”

姜语大方认了:“我答应了。”

孟仪眼睛瞪圆,差点以为幻听,等她那么沉默会儿,才反复回思了那句话,“可你不是……”

姜语便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从他如何种花,到亲自断了她与李五的婚,说要娶她。

虽然,目前还只是从他口中听来的。

姜语却事后想起了,也没有后悔的地方。

她不信这样高傲的男人会弯腰,但他就是弯给她瞧,他与她一起,从高处,跌落到人间,在最俗世的烟火中走一遭。

爱情本身就是一场心甘情愿的博弈,无所谓对错输赢。且为这么一个人,孤注一掷又何妨?

她总要去赌一赌,赌个未来,赌个结局。

赌他的真心炽烈绵长。

孟仪静静看着她,竟是没话说。

姜语笑了:“你怎么了,这幅表情。觉得我是跳火坑?”

孟仪摇摇头,眼底三分惊叹,又三分艳羡,“没有,我替你高兴。我觉得,一个男人,特别是那么不可一世的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撇下颜面,做这样出格的举动。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呢?”

姜语看着她,也是无言。

她瞧瞧窗外又瞧瞧天花板,最后瞧回姜语脸上,叹笑声,那笑里,姜语听出些苦涩,“我觉得还挺震撼的,我真想不到,李京肆那种人,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这样想,我早前劝你的话,到底是对他恶意揣测了?”

姜语回想一下,笑说:“你早前可没冤枉他,他告诉我的,是后天醒悟。”

孟仪一脸“果然如此”地点头,“人就是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不过就有些人吧,我觉得失去都不能算是失去……”

她这一段儿,是句句的话里有话。

罢了又说,李先生终归是不同的,他是多情而不风流。她以前偶然听人谈及,凡事跟过李京肆的,无人讲他一句不好,谁不是踩着他名头步步高升,那样绝顶好的男人,就是表面功夫做做,都叫人一生受用不尽。

他不过是随性,待谁都情谊稀薄。

到底,姜语是最不一样的。别说是这般金字塔顶的男人,就是当今这个糟糠社会圈子,能捞出这样一个人,都大费劲!

有些人好,是他本来就好,只需那一点真情挖掘,可有些人呢,正反面反反复复,也瞧不出丁点的不同,单单就是风流纨绔,真真视感情若玩物。

大概此时最能共情,带着不同等的感情与之交往,每一步都踩在悬梁上。姜语可以毅然决然地叫停,她却没办法,这般,只好是自认倒霉。

孟仪笑着看她,“你也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在跟你叫苦。”

姜语寂然不动,一会儿开口:“说真的,你要想跟他及时止损,就胆着做,杨家欠他,孟家欠他,你不欠。他真敢对你怎样,我也能豁出去……”

“不至于的,鱼鱼。”孟仪眼底些微笑意,安抚她的语调,“我没有特别地难过,我一早就知道我与他之间是什么性质,我从未期待过,哪天他玩不下去了,我也能走得潇洒。我不是没谈过恋爱,不是没有过真心,更不是没被人伤过心。”

姜语不说话了。

孟仪转眼看向紧关的房门,叹声说:“我的生命还那么长,我不是除了这个男人就一无所有了。我那么浴血奋战杀出来的事业,我这辈子不晓得多风光。”

姜语坐靠椅背,见此也不再相劝,“你是这么想就好,一个男人算什么东西,还是一个,垃圾男人。”

孟仪转头看回她,笑出声,想到什么趣事,“你别说,我前不久还听人讲到林起元了,你猜怎么着?连他都要订婚了。”

姜语张嘴啊了声,不可思议又觉得滑稽好笑,“不是吧,谁家姑娘这么倒霉?”

“哈哈哈这我倒没打听,不过,即便就是他,我都觉得比姓杨的好。”

姜语冷哼,能诋毁杨子尧的话,她一句也不少,哪怕去拉高林起元说:“他至少还有一亩三地营生呢。”

孟仪更笑得不知所以。

姜语转而又肃静了脸,问:“话说来,姓杨的是保出来了?”

孟仪说:“早出来了,人还在国外避风头。让周闻景那么大张旗鼓地闹一通,当时社会新闻上挂着,杨家人都不怎么敢抛头露面,更别说他。”

姜语耸耸肩,“也是活该。”

正恰此时,病房门从外被拧开,二人止了话头,视线跟过去。

男人抱好大一捧花,约莫一看,各色的花种,脸都给挡住,携了满身秋凉清寂进来。

带上门,转身,稍微将花挪下,歪头见着孟仪同时也瞧见了姜语,挑起眉,笑声还是那一腔惹人厌的轻浮:“哟,姜小姐比我还先到呢。”

姜语哼声, 不屑回他。

“你不是出差去了?”孟仪满头雾水问。

“提早回来呗。”

周闻景该是路上来得急,头发往后灌着吹乱,花置在床头柜, 拉条椅子, 一甩咖色大衣摆, 懒倦身子靠下去。

“感觉怎么样?”

孟仪说:“好多了。”

周闻景嗤声:“早叫你注意点, 床上都能晕的体质,可劲儿熬。”

若只说风凉话还好,他是口不择言,也不把姜语当什么外人。孟仪蹭得脸通红,气得想拔针过去捂嘴,恼他:“你好无聊!”

周闻景没脸没皮笑一阵儿,瞧这三个人也没自己事,无言一时半霎,明了:“得, 你俩先唠, 我出去抽根烟。”

姜语笑说:“周公子才来就走啊?”

“没办法, 姜小姐不嫌我多余嘛。”他利索,边说就绕到了门口, 回头看了眼俩人, 招招手走了。

姜语看回孟仪,十分不解:“他这人到底有趣在哪里?”

孟仪笑得一噔一噔。

周闻景那根烟被迫抽得挺久,俩人有段日子没见,续上聊了半天闲话, 过去十几二十分钟, 护士来换过一次药瓶。

姜语抬头问她:“这还得吊几瓶?”

“忘了,估计快了。”孟仪说着有些困意, 接上尾音一个哈欠。

姜语看了眼挂钟时间,瞧着差不多就起身,“行了,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我瞅瞅他还在外边不,把他换进来给你行不行。”

孟仪笑一笑,困意都被逗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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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语没想特意去找那人。

恰好顺道,在医院大楼门口的阶梯上,瞧见背着身单手叉腰打电话的周闻景,蹬着高跟慢悠悠走近了看,他嘴里还叼着根烟,时不时置下来啐两句话,吊儿郎当的痞样。

这一顿持续片刻,周闻景举着电话无意转身,姜语就环臂站在边上,吓得他往后踉跄差点摔咯,电话里的人问他情况,他抖抖肩,几分无语说没事,就给挂了。

“怎么也不喊我声?”

姜语嘲讽语气:“吓死你了。”

周闻景忍着白眼,想也是这辈子也难讨姜三小姐个好脸色,假恭维都不做了,微扬下颌:“就聊完了?”

“不然你再站会儿?我回去聊半个钟。”

她这嘴淬了毒似的,周闻景一句也拼不过,不多言,侧身进大楼。

两三步的距离,姜语喊了他名字。

周闻景一征,回头。

姜语看着他,却不继续讲下去。

两边沉默。

姜语张着嘴哑然,许久也只叹声,过于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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