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而“小木屋里的牧随”正在健步如飞的赶往北郊山里的路上。
他脚程快,正午时分,便到了传说中的山匪山上。
山匪窝窝不难找,一整个山被他们造得乱七八糟,砍了的树,踩秃的地,都指引着牧随,一路找到了他们山寨的大门。
大门外,正有两个看门的山匪正无精打采的唠着闲篇:“昨天车没抢到,还伤了好些兄弟,老大气得不轻。”
“啧……都怪那逐流城,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器,兄弟们遭了暗算。”
“听说是那个逐流城主做的。”
“又是那个城主?不是听说他过河了吗!”
“他下面的人还在啊。”
“他妈的……给老子个机会,老子一定要去逐流城里面抢一遭!”
话音未落,看门的两人忽然发现林间走出来一个人影。
“谁呀?”
一名山匪眯眼看着来人,但见他一身衣衫褴褛,外衣似乎破过很多口子,破口的地方被人用线粗略的缝了起来,针线之粗,针脚之拙劣,让站得还远的山匪都看得清楚。
于是山匪轻蔑的握紧了手里的大刀:“要饭的要到咱们这儿来了?不要命了?赶紧滚!”
牧随没有应话,只看了眼天色,盘算了一下时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得抓紧了。”
山匪耳朵尖,听到这句话,嘲笑起来:“抓紧去往生是吧!”他说着,提着刀就走了过来,“正好今天的邪火没地方发,老子这就送送你!”
山匪大步走到牧随面前,大刀直接冲牧随的脑袋砍了下来,但下一瞬,一只手便落在了山匪的脖子上。
不过轻轻一扭,“咔”的一声,就像伸懒腰时,骨头响了一下,那么细小又轻微。
但提刀的山匪,就僵在了原地。
牧随松开了手,山匪便以高举大刀的姿势,直愣愣的往后倒下。
“噗”的一声,惊起了地上的尘埃,没有血,没有挣扎,但他已经断了气了。
牧随转了转手腕,面无表情的从地上尸体上迈过。
他盯着另一个山匪:“快过来,我要赶不及了。”
守在大门前的山匪惊惧不已,他杀过人也几次差点被杀,而现在他看着走过来的牧随,望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惧将他笼罩,山匪的后背紧紧贴在大门上,抱着自己的刀,忘了举起,只颤巍巍的问了一句:“赶……赶不及什么……”
牧随经过他,推开了山寨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在牧随身后,抱着刀的山匪已经昏迷倒下。
而面前,寨子里,十数名正在忙碌着自己事情的山匪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这个闯入者。
牧随用眼神数了数人头,叹气:“我要回去吃饭的。”
孟如寄每天下午申时回家,她会等他。
午时三刻,孟如寄终于抱着沉沉的包裹,来到了地图所示的地方。
北郊树林外,靠近奈河边,一个客栈。
孟如寄看了看身后的树林,身边的奈河,还有身前的客栈……
她咂摸了一下:“这顶多算个茶摊吧。”
“客栈”只是一个草棚房子,搭得简陋,周围荒凉。
孟如寄打量了下四周,估摸着这地方应该是在莫能渡的下游,因为奈河的河面变宽了,估计离渡口也远,摇摇看去,连渡口的影子都看不到。
而往奈河的对面看去,则只能看见一片芦苇,紧接着便是迷蒙的浓雾,将对岸遮挡,什么也分辨不清楚。
这么个荒凉的地方,开什么客栈啊……
孟如寄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走上前去,向里面呼唤:
“老板,送东西来了。”
里面静了一会儿,不片刻,传来了一道浑厚的男声:“好啊,送来了就好。”话音一落,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孟如寄抬眼望去,但见一个身高九尺,壮硕如山,脸上带疤的男人,弯腰从门内走了出来,他站直了身体,比草棚还高一个头。
孟如寄打量他片刻,直接笑出了声:“你是老板?”
见孟如寄不仅不怕,还笑盈盈的望着他,男人沉默了片刻,一边迈步向孟如寄走去,一边应道:“我是老板,东西给我吧。”
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壮硕的身躯,似乎让地都在微微颤抖。
孟如寄没有后退,只看着他越走越近,坦然道:“老板,还有十文没付我。”
“哦。”男人应着,已经走到了孟如寄面前,他伸手,作势要去拿包裹,但下一瞬,转而将孟如寄的胳膊一把拽住,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前,“你去我肚子里拿吧!”说着他直接要掐住孟如寄的脖子,试图将她捏死在怀里。
但神奇的是,在壮汉眼中,刚才那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就像泥鳅一样,眨眼就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直接一个空翻,落到了他身后,还反手扣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孟如寄抓着他的手,用他自己的右手勒住了他自己的脖子。
男人想要挣脱,但孟如寄细细的手指头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下摁住了他手腕上的一个穴位,霎时让他整条胳膊都没了力气。
而下个呼吸间,在男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在他身后,一脚踢在他的膝弯上,男人直接被这一脚踢得单膝跪在了地上。
孟如寄顺势往男人背上一坐,男人身体向前俯倒,另一只腿便也下意识的跪了下去,他只好用另一只还没被控制住的左手撑住地面,整个人像三条腿的凳子,把背上的孟如寄驮了起来。
孟如寄两根手指头死死捏住他右手的穴位,金刀大马的坐在男人背上,喘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好笑,你怎么敢把主意打倒我头上啊?”孟如寄想想还是有点气,“我现在是容易累,不喜欢动手,但这不代表我动不了手!能明白?我再是虎落平阳,我也不会被条狗欺负!能明白!?”
壮汉驮着孟如寄,被她控制住的手就像要断掉一样疼痛,他只能气喘吁吁的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点声音:“你……什么人……”
“说你明不明白?”
“明……明白……”
孟如寄消了气,在男人背上坐了会儿,看了看背后的草棚,没听见其他动静,她确定这儿只有壮汉一人后,便开始平静的审问起来:
“说说吧,骗我过来要干什么?”
“打……打牙祭……”
想吃了她……
孟如寄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他但凡说一句图她财图她色,她觉得都会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结果没想到他竟然!!
“把我当盘菜啊?”孟如寄手指用力,“你怎么敢啊?看我在集市上一个人,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是吧!”
壮汉哀哀叫疼。
孟如寄看着差不多了,便稍稍松手,但仍继续控制着他:“你同伙呢?”孟如寄继续审,故意阴阳怪气的笑问,“他不跟你一起吃饭啊?”
壮汉忍着疼,回答:“他只是引人。”
“好得很,你这路数玩得溜,骗过多少人了?”
孟如寄内心奇怪,这无留之地是不是有什么邪恶之力,怎么谁在这儿都想吃人呢?
牧随一个傻的,万事不知,幸而在他犯错之前,孟如寄把他喝止了。
而今天,还遇到个惯犯了。
壮汉沉默着,没有回答孟如寄的问题。
孟如寄手上用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