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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隻开了几盏昏暗的小灯,把这间房照的更加阴森诡谲。楚思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拉拉温镜的衣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云垚呢?”
“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大人随后就到。”说罢温镜转身往外走。
楚思忙跟上,“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温镜回头道:“你若想见秦姑娘,便在此处等着。”
“好好吧。”楚思隻好找了张椅子坐下。
温镜离开后,楚思越发觉得如芒在背,好像被几十双眼睛同时盯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强迫自己忽视眼前这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泥塑,低头看手机。
这云垚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老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又输了?”云垚不信邪地一颗颗数棋盘上的棋子,数到最后,丧丧地吐出一口气,“下回一定赢你。”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胭脂红道。
温镜推门而入,“大人,她来了。”
胭脂红一喜,急迫地站了起来。
云垚:“坐下,我有点事要和她聊聊。”
胭脂红忍了下来,回到座上。
云垚来到一楼,见楚思对着那些佛像左摸摸,右看看,忙道:“别乱碰。”
楚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松了口气,“云姐。”
“别给我碰坏了”云垚上去检查。
楚思问,“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做的还能是你做的?”
楚思一噎,怎么感觉云垚突然对她那么衝啊?
“我是来接她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五万。”
“她?她是谁?是你朋友吗,还是你室友?或是其他什么人?”云垚挑眉问道。
楚思一怔,回道:“是我朋友。”
云垚自己找了张椅子坐,在调色盘上调调画画,把颜色上在了面前一个半成品泥塑上,“只是朋友,用得着替她赔这么多钱吗。”
“朋友也也是有轻重之分的。”
“哦看来这个是比较重的朋友,如果是普通朋友,怎么会上来就亲别人嘴呢。”
楚思脸红道:“云姐,她人到底在哪?”
云垚不答反问,“你知道刚才招魂伞为什么会攻击你吗?”
楚思一愣, “不知道。”
云垚在泥塑脸上上完色,手里的刷子辗转到脖子下方,“人死后若不肯投胎, 便会化成厉鬼, 而厉鬼多是带着怨气的, 因为这类人并非自然死亡,也并非自杀, 可能死前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或遭人陷害, 含冤而死,死的时候咽不下那口气,就无法走过奈何桥,最终化身厉鬼, 为祸人间。”
“招魂便是一个人的魂灵化身而成, 伞身的红梅并非染料,而是被那人的鲜血浸染, 怨气颇重。我头回收服它时, 几乎镇不住它, 用了十几张符篆, 才勉强镇住。直到现在已过了几百年,它的怨气还未散尽, 方才阿镜用了三张符篆才能镇住。”
楚思怔愣着,心里百转千回。所以胭脂红生前也是遭人陷害, 才导致怨气未消的吗?又或者是因为这把伞的原因?
云垚又道:“冥帝掌管冥界七十二司, 我乃七十二司之中投生司司主, 负责在人间捉鬼,将那些带着怨气无法过奈何桥的鬼魂收服, 令其投胎转世。”
楚思惊讶地看着云垚,她是地府的鬼差?可是下面的人这么闲的吗,竟然在人间上起班来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昨天那个小女孩是鬼对不对?不是我在做梦。”她清清楚楚的在岩石边看到傻蛋的爪印,而且,她明明记得自己并没有掉到船上,胭脂红在骗她。
云垚点头道:“没错,那日我为了捉她,才去了一趟湖山岛。”
乍一吸收到这么多信息,楚思的思绪有些混乱,过了好一会才想起问云垚,“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那把伞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我?”
云垚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道:“凡是受过镇压的厉鬼,或是阴煞之物,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除非,那是它的仇人,又或,对方动了它心中在意的东西。那时,无论是鬼魂还是阴煞之物,皆都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气,会变得六亲不认。”
在意的东西?
楚思沉默地思索着,她记得招魂第一次攻击她时,是在她想要亲吻胭脂红的时候。之后的每一次,也都是在自己和胭脂红有亲昵举动的时候。而这次,也是因着自己情急之下打了胭脂红,所以,招魂在意的是胭脂红。
胭脂红发狂的缘由是江婉和她开了个玩笑,胭脂红在意的会是……她吗?
楚思问道:“四百多年前,是谁害了她,你知道吗?”
云垚把刷子放回到调色盘里,道:“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问她罢。”
“那我能问另一个问题吗?”
“问。”
“你会不会捉她?”
云垚挑眉,回道:“你觉得呢?”
楚思不敢断言。照云垚这么说,对胭脂红的生杀大权就都掌握在她手里,她现在就连说话都下意识低声下气,生怕一个不留心得罪了这位鬼差大人,把胭脂红抓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