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那片海域曾让无数研究者离奇失踪，至今都难以寻找到半点踪迹。
前期只身前往这里的人类基本都有去无回，其中也包括伯得温的导师瑞恩先生。
楚惜羽随即就去找了他的导师柏得温。
“怎么了，尤里安。”伯得温让他进屋，给他倒了杯热咖啡，温声说，“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伯得温先生，军舰现在为什么不是朝着回总部的方向行驶？”
伯得温抿了口茶，慈祥地解释道：“别太担心，孩子。我们只是需要先把人鱼运送到安全的研究区而已，你和你的伙伴们作为发现人鱼的见证者，人鱼研究所也需要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伯得温话外的意思就是要巨噬人鲨号的幸存者们也跟着军舰一起前往格林海岛，这无疑是一种强制性的扣留。
楚惜羽犹疑说道：“可是，格林海岛不是很危险吗？有很多人就是在那里……”
“今时不同往日。”伯得温先生看向楚惜羽，“尤里安，你作为一名东方人，应该懂得这个道理。现在格林海岛的研究区被总部建造的很好，你放心，那里很安全，是研究员和摄影师们的天堂。”
“……先生，”楚惜羽看向柏得温，问道，“在那里，曾经发现过人鱼吗？”
柏得温摇头，手握着十字架，“没有。不过，我们牺牲的研究员们曾经发现过人鱼的残骸，他们用生命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研究基础。”
楚惜羽没再说什么，他离开了伯得温的房间。
军舰的航行速度明显加快，次日傍晚就驶入了深海研究区的边界。
大概在凌晨的时候，他们就能过抵达研究区。
楚惜羽照常做着为研究室的深海生物们投食的工作，弗兰克似乎是在等他回心转意。
经过了一天一夜，人鱼都安分地待在水舱内，并没有再次发生像前天晚上那样的事情。
令人细思极恐的是，他被人鱼拉下水交西已的那天晚上，水舱的监控器全部都坏了，那一整夜的画面都是黑屏。
没有人察觉到那晚的异样。
楚惜羽为深海生物们投放好食物后，关上了研究室的门，来到军舰的一处甲板角落休息。
海面上的波澜金光闪闪，落日余晖映照在蔚蓝色的海洋，美得梦幻。
这里就是传说中格林海岛的流域边缘。
他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望着海面发了会呆。
突然，一阵如同婴啼的嘶鸣声突然打破了周遭的平静。
楚惜羽回神，闻声望去，只见一角一名士兵正在扯着渔网，渔网中布满着深红色的鲜血。
随着渔网缓缓上升，楚惜羽看见了渔网中所捕捞到的生物的一部分。
那像是一只长得狰狞奇异的海豚，背部的皮肤看起来近似于人类。
它的身体大部分已经血肉模糊，溃烂的伤口被渔网勒紧，血腥味和恶臭味随即弥漫在空气中。
士兵只是把渔网往海面上提了几公分，看清了渔网中的生物后，他却又毫无留情地把砝码放在渔网上，让其缠着渔网再次沉回了海底。
楚惜羽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刚才偶尔的一瞥间，隐约看见了人手……
他想上去查探，士兵转身看向楚惜羽，漫不经心地收着渔网。
他笑着向楚惜羽解释道，“那是只感染了的异形海豚，患有很强的传染病，活不了多久了。”
“哦。”
楚惜羽看着海面上深红色的血液，隐隐感到一阵恶寒。
真的是他的错觉吗。
……
他回到军舰内，弗兰克正站在窗边盯着他，他西装笔挺，不知站在那多久了。
弗兰克向楚惜羽走来，盯着他：“尤里安，你前天晚上去哪了？我晚上来找过你，不过你都不在。”
楚惜羽心里咯噔一下，说道：“少将先生，你忘记了吗，我当时在研究室工作。”
“工作到凌晨吗？”
楚惜羽有点紧张，他就如同被拷问的犯人，“是的，您知道的，投喂深海生物们的时候需要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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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从头到尾打量了下他，冷笑了下，着说，“看来你很能胜任这份工作，一点都没有受伤。”
楚惜羽的面容姣好，带着疏离：“只是幸运而已，少将先生。”
“算了。你赢了。”弗兰克见这种方式并不能威胁到楚惜羽，他耸了耸肩，道：“你不用再去研究室投食了，尤里安，是你的魅力征服了我。”
他垂眼看着楚惜羽昳丽的脸庞，半晌，经过他走向了自己的舰长室。
楚惜羽呼了口气，他如释重负地回望了
眼弗兰克离开的背影，往反方向的尽头走去。
——
伯得温带领生物学家团队再次来到了水舱，这次它们要研究的是观察成年雄性人鱼的发情期表现。
如果幸运的话，他们更希望能观察到人鱼的交西已过程。
楚惜羽作为伯得温的学生，自然也被请一起前往观察。
人鱼游在深水区，只能隐约看清它的长尾。
士兵们将几头雌性虎鲸放入了水池中，几枚短而尖锐的催情针穿透过水池中，人鱼都轻松地避开。
这几头雌性海洋动物都被注射了特效发情剂，他们站在金属站台上，静静地观察着水池深处中人鱼的表现。
然而，水池中一片平静，人鱼游过了那几头处于发情状态的海洋生物。
墨洛斯刻意游近了水池边的透明玻璃，士兵抓住时机，一枚催情针扎在了人鱼的臂膀上。
它的双眸阴鸷，带着冷淡的杀意环顾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人群中的楚惜羽身上。
看向楚惜羽时，它目光变得炽热缠绵起来，伸出那只被打着针孔的手臂，它宽大的手掌放在了透明玻璃上。
像是在寻求安慰一般，向楚惜羽展示自己的胳膊上的伤口。
它游动长尾，冷蓝色的鳞片美得冷冽。
直勾勾地望着楚惜羽半晌，双眸微眯，游回了水池中央，将自己的身形隐没在遍布水藻的深水区中。
“真是可惜，或许人鱼的发情期已经过了。”
柏得温说着，看向深水区中的一片阴影。
他用望远镜观察了许久，才遗憾地说道，“回到研究区后，希望我们能更容易研究它。”
柏得温与众人一同离开了水舱，楚惜羽也不敢久留，跟上了众人的步伐。
……
夜里，暴风雨突然降临。
狂风骤雨让军舰不得不暂且停滞。
楚惜羽听着窗外的雷鸣声和浪潮声，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人鱼逃出水舱，将他强行占有的那天晚上。
那晚也是下着暴雨，在雷电交加之际，它突然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楚惜羽把被子围在身上，打了个哆嗦。
他环顾着周围，隐隐感觉到有些冷。
他的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暗，暴雨降临后，就愈发显得周遭阴沉寒冷。
雨水激打在窗边，斜斜的雨线模糊了窗户，他专注于警惕门口时，却没发觉，他的窗户上骤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
暴雨盖过了窗外窸窣的声音，楚惜羽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楚惜羽在暴雨声中隐约听见了人鱼的歌声，他的神智不受控制地开始变得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