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节
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极晚了,周梨便留着崔央央住在家里,明日保证送她去太常属, 不会叫她迟到被罚的。
而翌日那顾少鸢醒来时,看?着崔央央给她改的信,捧着只哈哈大笑?起来。
她显然?平日里也没少喝,所以别人第二天头昏脑胀的宿醉感她也没有,整个人反而精神抖擞的。
一手
扶着门框,一手拿着崔央央润笔改过的信,“央央你要笑?死我么??顾羧要是看?到这封信, 肯定以为我疯了, 这通篇十几?个哥哥,鸽鸽鸽鸽,鸽子还是老母鸡要下蛋呀!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梨觉得自己白瞎担心她一宿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失恋。于是问她:“那还要不要寄?”一面也是埋怨着她:“人家央央好心给你改,你不知道你昨晚都是什么?鬼样子, 又哭又闹, 丢死人了,还跑去骂人家对面的客人,万幸我大表嫂手脚快, 将那些帘子放下来,不然?叫人给认出来了, 今儿保管上门揍你一顿。”
顾少鸢这才?收起了笑?,但是却拿了自己写的那一封:“自然?是要寄的,不过得寄我这封。”然?后一边自己观摩一边深情?感慨,“我这写得多好啊,醉后真情?流露,我就?不信他看?了一点不动容。”
说着,就?要将那封自己写的原版递给周梨。
正?当这个时候,只听得柳相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阿梨,云予过来了。”
随着柳相惜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他提着竹篮背着小背篓的身?影也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只见?那篮子里都是些新鲜蔬菜和鱼肉鲜虾,背篓里也是刚摘回来的各类果子,那露出来的葡萄上面,还有一层诱人的白霜。
那是他要专门用来给俩孩子榨果汁的。
周梨看?了一眼,本想夸他越来越会买菜了,却忽然?反应过来,“你刚说什么??云予过来了?”
柳相惜颔首:“是呢!说来接央央一起上太常属的,估摸是先去了你大表哥家那头?,晓得人昨晚歇在这边,便赶过来了。”如今的柳相惜,正?朝着一个合格奶爸的方向靠拢,以至于他对这额外?的八卦信息都不怎么?感兴趣。
反正?满脑子都是自家的儿子和闺女,每天两个孩子就?算是多拉了一回臭臭,什么?形状,他都觉得比外?面的事情?要有意思。
所以自然?也不管那云予为何而来,又为何要接崔央央。
说完就?直接往厨房去了。
周梨却是有些吃惊的,毕竟云予是什么?人,她最有数了。愣了一下,只朝着还在房间里收拾的崔央央大喊:“央央,央央,云予来接你了。”一面也忍不住在心中佩服。
原本听说云予为了崔央央动情?,外?面传得有些夸张了。
现?在她才?知道,外?面传得哪里夸张?现?实才?是真正?的夸张。
崔央央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很快便出来了,拉着周梨道:“那正?好阿梨姐你也不用特意送我过去了。”
周梨点头?,“也好。”当下送她去外?面。
两人一起到了外?院来,只见?那云予长身?而立,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崔央央一看?到他的背影,就?兴奋地喊起来:“云予哥哥。”
原本像是在专注赏着墙下花圃的云予便转过身?来,那向来表情?不是很多,且极少见?到笑?容的脸上,此刻满脸如春风般的和煦笑?容。
反正?周梨是极少看?到他笑?,自来都是一板一眼的严肃样子。
但现?在的云予却笑?得灿若星辰,语气温和,“央央。”然?后才?朝周梨打招呼,“小姨早上好。”
虽然?年纪和周梨差不多,但因周梨当时和云众山一个辈份了,所以他一直以来,和弟弟都将周梨做长辈。
说话间,长腿已经?迈到了两人跟前,他虽对周梨十分尊重,但满眼睛都是那崔央央,且还全是宠溺。
一手将油纸包递给崔央央,“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脆皮夹饼,我特意叫人不放香菜,另外?还有你爱喝的豆浆。”又拿出一个翠绿的竹筒,只见?里面果然?是香浓的豆浆。
崔央央见?了,露出兴奋又感激的表情?,眼里看?着云予仿佛是带星星一样,“云予哥哥你对央央实在太好了,人家才?想着要是今天能喝到他们家的豆浆该多好。云予哥哥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所以,这言下之意,云予和她是心有灵犀么??
云予的脸上,笑?容又添了几?分,见?她要先喝豆浆,便将脆皮饼给拿了过来,“你慢点,我帮你拿着,别急,到了马车上慢慢吃,我让马车慢点走。”
崔央央连连点头?,因在云予将脆皮饼拿走的一瞬间,伸头?过去咬了一小口,所以回头?和周梨告辞的时候,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阿梨姐,谢谢昨晚的招待,我先告辞了。”
云予也同周梨打揖告辞。
周梨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啧啧两声,“这云予,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了。”温柔体贴,真的从头?到尾贯穿啊!
她回过头?,却见?顾少鸢鬼鬼祟祟地站在那一丛竹林后,“你躲在这里作甚?”
顾少鸢起来还没梳洗,反正?柳相惜她是老熟人了,也不介意。
但这云予只见?过几?次,而且为人极其规矩,因此刚才?就?没露面。
周梨见?她不说话,也不知那心里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些反常,一时又想起昨晚她喝醉后犯的混账事,不免是担心起来:“你赶紧去洗漱吧,我也要走了,那信你要不要寄,我顺道给你拿去了。”
“寄寄寄!当然?要寄,我马上去抄。”顾少鸢听到周梨的话,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跑得比兔子都快,一下就?冲到房间里将笔墨纸砚翻出来。
等?周梨到她房间的时候,只见?她已经?将方才?被她嘲笑?过的信铺得平整,一笔一划认真无比地照抄着。
周梨见?她写着顾羧哥哥几?个字,忍不住想起刚才?顾少鸢夹着嗓子叫鸽鸽鸽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怎么?,你不是刚才?还笑?话是老母鸡下蛋么??”
“不笑?了不笑?了,我现?在才?深刻地认识到,说话也是一门功课,而我的嘴巴明显只会吃饭,说话这活儿,还得央央来。”她一边说,一边想起那云予对崔央央的无微不至,忍不住感慨起来:“你看?云予那样的钢铁老直男,都能在一声哥哥下名迷失自我,我就?不信顾羧他能把持得住?”
周梨闻言,虽说顾少鸢这话是有些道理的。
但问题是,周梨瞧顾少鸢这个样子,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个女土匪,被这样的女土匪喊哥哥,可能也会心跳加速,但同样伴随的,还有头?皮发麻吧?
于是试探地问道:“你要不要换个形象?”但是觉得改了,好像又不是顾少鸢本人,总觉得有些是为了爱情?失去自我的意思。
因此便又道:“算了,你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你现?在也挺好的,英姿飒爽,最起码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你。”
可顾少鸢却认真的考虑起来了,“还是改,万一顾羧就?吃这一套,等?我把他骗过来,再原形毕露也不要紧吧?”反正?那时候都成婚了,他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而且自己要小姑娘喜欢自己作甚?自己是要顾羧喜欢自己啊!
她还给周梨洗脑道:“我这也不算是骗吧?我只是换个形象,让自己有个漂亮些的皮囊,这才?能吸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