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还不等他们问,知晓挈炆是何人的高公公急忙朝孟大人几个?说?:“这,这个?叫挈炆考生何在?知晓住在哪里?”
孟大人几个?好不疑惑,这名字虽不像是汉人名字,但?沿海那边的考生,也多少这样奇奇怪怪的名字。
如今只好奇,这挈炆到底是何人?
但?李晟这个?时?候忽然抬起手,示意?高公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一手放下卷子,一手按着太阳穴,侧身疲倦地靠在龙椅上,“你们几个?先退下吧,榜首便是在芦州学?子白亦初,余下的按照这卷子顺序来排。”
然后?挥挥手,只示意?他们都退下。
高公公小?心翼翼地将卷子报给三人,便轻脚轻手地走回来,“陛下,要不,打发人去查一查?”
“卷子上留了地址,你让北斗司那边,喊个?人过去探一探。”李晟这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倦的,还是想起了什么过往之事,叫他心中难过。若是与他靠近些,是能听到他口中那喃喃念着的:“挈炆……挈炆……”
那个?孩子也叫挈炆,只是除此之外,李晟便什么线索都没了。
当年为了打消先皇对自己的疑心,一母同胞的妹妹临安愿意?远嫁西域迦罗国。
只是十年前迦罗国内乱,国师篡了位,自己派人接他们母子,队伍还没进入中原地境就遇袭,临安和那孩子自此分?开,被人送到自己身边时?,已只有一口气,唯独告知自己那孩子的名字和特征,便也随了母妃而去。
李晟这一生,也算是惊天动地的,他比不得李君佾,但?是那个?该死的太子李昶,以及李木远,一百个?却?又都不能同自己相提并论。
江山落入这样人的手里,李晟不服气,更?不甘心,如果当时?朝廷愿意?出?兵,临安和她的儿子也不会生死分?离了。
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那孩子的消息。
他如今是多么期望着,这个?芦州的挈炆,就是临安那个?可怜的儿子。
他的命令,高公公是一点也不敢耽误的,这会儿人已经出?了御书房。
也是这一晚上,夜深人静,那天权出?现在了银杏街上。
只不过他运气非常不好,刚探入院子里,便被一把长枪封了喉,韩玉真的身影也从暗中慢慢走出?来,“你来做什么?”上次云长不是已经与他说?清楚了,公子的事情,他不要插手,一切顺其自然。
天权是有些意?外的,看到是韩玉真后?,倒也没有那样紧张了,反而松了一口气,“你也来了上京!”
韩玉真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没有发生韩玉真也来了上京,也情有可原。
“哼!”韩玉真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将枪收起来的打算,反而朝天权的脖子更?近了几分?。
天权察觉到这韩玉真果然是一根筋,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方连忙道:“我?并不是来寻你公子,你们书院里是有个?叫挈炆的,也住在这里。”
韩玉真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你找他作甚?”
“我?如何晓得,宫里的意?思,只叫我?来问他的来路。”天权并不知道那临安公主之事,自然也不晓得挈炆极有可能就是当年临安公主的那个?孩子。
所以现在他也很?疑惑。
韩玉真以一种冷嘲热讽的笑继续打量他,“你不知道么?云长身边这三个?孩子,都算是捡来的,挈炆是他在瓦市从外邦人贩子手里买过来养大的。”
显然,韩玉真以为天权这是托词,到底还是冲着白亦初而来的。
不然的话,怎么会明?知故问呢?天权将武庚书院调查得那么透了,连自己的踪迹都被他发现,难道还没发现挈炆这个?有着西域血统的少年么?
天权虽是也察觉出?了他的嘲讽之意?,但?是宫里来的旨意?,他也不敢怠慢,只继续问着,“你没有骗我??那可还有其他的线索?”
“没了,你实在想知道,便去芦州自己查。”一边将长枪又逼近了他一些,逼迫着往墙外去。
天权见他如同一头犟牛般,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作罢,将消息回了宫里。
本?来他是答应过云长先生,白亦初的身份他就假装不知晓,可今日?偏又是他领了旨意?来探查挈炆这个?人,白亦初又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自己总不能没发现?
这话换谁,谁也不信啊!更?何况,那人是天子。
于是等回了宫里,只同传话的小?太监说?道:“本?使请见陛下!”
那小?太监也不敢太为难这北斗司的人,只回了一句:“天权使请稍等。”
是夜了,然那御书房的灯火却?还通亮,小?太监将话传了进去,高公公走到靠在龙案上不知回忆着什么过往的李晟上前小?声?通报:“皇上,北斗司的人来了,要见您。”
“叫他进来吧。”李晟闻言,打起精神来。
高公公把话传出?去,伺候了李晟这里喝了一碗参茶,天权也进来了,只单膝朝地跪下,双手抱拳,“属下天权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晟调整了坐姿,虽是满脸的疲倦之态,但?仍旧不掩那浑身透露着的王者之气,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案下的天权,“查到了什么?”
天权抬起头来,“启禀陛下,那挈炆的身份,已经打探清楚,他是十年前,由一外邦人带来芦州的,正逢着武庚书院如今的山长姜云长遇到,便将他从人贩子手中买出?,一直抚养至今。”
“姜云长么?”李晟倒还记得众人,虽然当初自
己已在封地上,但?仍旧听说?了这姜云长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檄文,篇章十分?华丽,只不过其中含沙射影,可没少骂李木远那没用的爹李昶。
当时?李晟便觉得这姜云长是个?有骨气的。
也是到至今,李晟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差了李昶哪里?李君佾死后?,父皇宁愿立这李昶为太子,也没有考虑过自己。
不过事实证明?,父皇这一次真是看走了眼,李昶父子俩就是一对窝囊废。
“只有这些么?”他一面慢慢地回味着天权这短短的几句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眼来,目光中自带一个?强大的威压,“你也去了芦州几趟,怎从前便一次没发现这个?孩子么?”
天权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傻,也晓得这挈炆不对劲了。一面只觉得背上有千金重一般压下来,下意?识地将腰杆又弯曲了些,“属下,属下一心都在追查云台案流放犯之上,并未留意?武庚书院。不过……”
到底,白亦初的事情,他得说?出?来,不然等白亦初上了金銮殿,那时?候就百口莫辩了。
“不过什么?”李晟其实心里已经有些确认,就是那孩子了。既然是外邦人贩子带来卖的,挈炆又是和临安在中原外分?开的,应该错不了。
但?这会儿也不着急了,左右后?日?便能见到这孩子。
“启禀陛下,属下发现这武庚书院另外一个?考生白亦初,相貌与当年的霍将军有七八分?样子,且年纪和霍将军那个?听说?已经早夭的孩子,也是对得上。”
这样的信息,让李晟果然一下坐直了身板,两眼不怒而威,“你说?什么?”白亦初,这个?自己已经在心中钦定了的状元,“你没有看错?”
“禀陛下,属下另外还查到,他同那挈炆一般,因小?时?候被拐卖次数过多,导致脑子受了些伤,根本?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他叫那芦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