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来了还能撵走不成?”柳云眠道,“我去娘家要条鱼。”
中午做饭还剩下一条大鲤鱼养在鱼缸里,被她惦记上了。
她出门把地方让给他们说话。
等她离开后,陆辞把韩平川带到厨房说话。
韩平川:???
陆辞一边从面缸里舀面往盆里倒一边道:“有什么话你问吧,晚上吃凉面,我把面弄好。”
韩平川:???
他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个世界错乱了。
观音奴好了,萧衍下厨给他做饭吃?
他何德何能……不,萧衍怎么能下厨?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出来了。
陆辞挑眉:“我不做,那你做?还是晚上不吃了?”
凭我愿意
“不是,你已经娶妻了!”韩平川道。
“我是她买来的相公。”陆辞很有自知之明,“你眼前的不再是镇通侯,不再是萧衍,而是陆辞。”
韩平川气闷,却不得不承认,陆辞说的是对的。
“都这么久了,你也没把人降服,真是个废物。”他气哼哼地道。
陆辞:“你确定,你比我更懂女人?”
韩平川:“……我要是懂,就不能天天挨揍了。”
他娘的心思,他就永远猜不透。
“等你成亲就懂了。”陆辞故作高深地道,“来,帮忙烧灶。”
让韩平川知道知道人心险恶。
他不会烧灶,被柳云眠好一顿嘲笑;现在终于轮到他嘲笑别人了。
韩平川:我烧个屁!
他根本不伸手。
他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观音奴在哪里?我要找观音奴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要亲自去看看,迫不及待。
“在河边。”陆辞道,“出门一直往北走,就能到河边,翠微也在,你认识她。”
想想他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别一惊一乍,也别往前冲,要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韩平川没好气地道,“揉你的面吧!”
这个围着锅台转的朋友,以后不能要了!
他气呼呼地出去,自己找路去河边。
陆辞继续揉面,心情很美好。
要是从前有人跟他说,自己会是现在这样子,恐怕他自己都觉得羞愤欲死。
但是现在全然不是。
他做着自己从前看不上的活,但是心情舒畅。
在这里的日子,让他依稀觉得回到小时候,家里最美好的那段时光。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幸福和条件没有太大关系;只要衣食无忧,幸福都是相似的。
过了一会儿,众人从河边回来。
韩平川满脸通红。
陆辞已经切好了面,把厨房交给了翠微,让她煮面,自己则出来招呼韩平川。
他先把艾草点上熏蚊,然后指着树下的凳子道,“屋里闷热,咱们在这里坐着说话吧。”
韩平川:“我不坐!”
他目光停留在和铁蛋在院里踢球的观音奴身上。
这些孩子,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观音奴耳聪目明,抢了铁蛋脚下的球踢过来问道:“你屁屁疼吗?”
韩平川老脸通红一片。
娘的,有时候孩子聋点更可爱。
陆辞顿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看起来,你没听我的话。大欢又立功了。”
他想跟韩平川说,防着大欢点。
没想到这厮不听,现在果然中招了。
韩平川气结:“晚上我要吃铁锅炖大鹅!”
“铁锅炖你!”铁蛋闻言气鼓鼓地道。
观音奴和他同仇敌忾:“铁锅炖你!”
说得又清楚又流利。
韩平川作势撸起袖子要打人,两人一哄而散,院子里传出一阵欢笑声。
笑声清亮,惊动了归巢的鸟雀。
柳云眠端着一大盆在娘家做好的水煮鱼片回来,道:“开饭喽!”
“娘,吃鱼鱼!”观音奴欢笑着过去抱大腿。
韩平川愣住。
娘?
“别蹭到身上,别烫到你。跟铁蛋一起洗手,要洗干净,然后帮忙摆放碗筷去。”
观音奴欢天喜地地去了。
韩平川:还得自己洗手?还得帮忙摆放碗筷?
“她,”他压低声音凑到陆辞耳边,“知道观音奴的身份吗?”
“不知道。”
“怪不得呢!要知道了,她哪里敢指使观音奴干活?”
哼,这个女人无知无畏。
“她知道我的身份。”陆辞淡淡道。
不一样把他当牛马?
韩平川:“……那她肯定觉得你不能起复了。”
哼,鼠目寸光。
日后等萧衍重新回京,看刘云眠如何先倨后恭!
“她觉得我能,她恨不得我明日就走,免得吃她的粮。”陆辞自嘲地道。
“怎么,你没给她银子?”
那有点不厚道。
让女人养的事情,不能做啊。
“给了。但是给了她的,就是她的,再花还是她出钱。”
这就是柳云眠的逻辑。
韩平川:“……这不土匪吗?”
“是嫂子。”陆辞正色道,“现在是,以后也是。”
韩平川急了:“凭什么啊!”
萧衍才貌双全,身份贵重,在京城中也是多少少女春闺梦中人。
他怎么可能娶一个农妇!
“凭我愿意。”陆辞声音很轻,却字字重若千钧。
韩平川:完了完了,这是被下了迷魂汤了。
他听说,柳云眠会给人看事?
难不成,真有本事,给萧衍下了降头?
总之,很难想象。
“吃饭时候管好你的嘴,不要连累我不被她待见。”陆辞语含警告。
韩平川:“……我不说,我把嘴缝上行不行?”
从前他怎么没发现,萧衍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呢!
别说,柳云眠这张脸,还是可圈可点的。
不过,她之前不是被周家毁了脸吗?
她和那个周二……
韩平川没提,只把这份不舒服掩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