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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有几个当地住民发现了她向她奔来。
乔欲听到她们焦急打电话,似乎在求救。
乔欲拚尽全力想坐起来,但围着她的人都示意她躺下,并指了指她腿部和头部的位置。
乔欲听到自己干涸的嗓音发出微弱的询问,她怕当地人听不懂,用一些简单的英文单词。
“同伴,y friedns……”
那几个人听懂了,重复了friends这个单词,而后摇了摇头,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乔欲支撑不住,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蒋总,夜间风大,不如早点回去,”乔秘书给蒋华容披上外套,“而且,虽然已经打过招呼了,但是泰兰德警方还是会在二十分钟后抵达,您看……”
蒋华容拿着夜视仪,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的状况。
小货车上本来就没人,速度开到最大,直直地衝到最下方的水潭里。
公路上到处都是那辆小tutu车的遗体,这里一块车灯碎片,那里一块散落的轮胎。
不知是谁书包上的应急灯掉了,不住地发出刺耳的蜂鸣声,还闪烁着红光。
灯光照在蒋华容的面庞上,她的眸色在明暗之间闪烁,叫人看不透她的神情。
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湍急的水流衝走。
只有纪晴雯趴在一根浮木上,似乎因为体重太轻,又或者因为刚好被卡住,一直没被衝走。
只是她始终面朝下趴着,没有任何动作。
像是昏迷了,又或者已经死过去了。
水流很急,散发出一阵彻骨寒意。
“为什么这样?”蒋华容语气里有些不悦,不知道在对谁生气,“总是拖泥带水。”
没有人应声,没有人承担得住蒋华容的怒意。
蒋华容把夜视仪丢给乔秘书,转过身似乎要走。
但她不过往回走了两步,却又低声咒骂几句,脱掉了飘飞的风衣,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而后毫不犹豫跳进了下方的瀑布中。
乔秘书的大脑瞬间宕机,耳边隻萦绕着应急灯的蜂鸣声。
呆愣了三秒,乔秘书泛着寒光的皮鞋一脚踩坏了那发出刺耳尖叫的应急灯,对着周围同样愣神的手下命令。
“救蒋总!”
从斯里兰卡潜水事件之后,蒋华容几乎很少游泳,何况这是野生水域,底下状况不明。
乔秘书急忙用夜视仪向下看,好在蒋华容没有大碍,迅速游向纪晴雯旁边,并从后面抱着纪晴雯,将她朝岸边拖去。
水流湍急,蒋华容入水后才发觉自己蠢透了,她连自己能否游到岸边都不能保证,何况还拖了个意识混沌的纪晴雯。
若她动作再慢一些,可真要像其他人一样被水流衝到下一段瀑布里去了。
纪晴雯隐约感觉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她,她呢喃着:“老婆……”
“我在。”蒋华容鬼神神差般地接了一句。
“小孩,你在就好。”
纪晴雯说完这句话,晕过去了。
留“小孩”两个字在蒋华容的脑海中涤荡她的灵魂。
乔秘书带人找了条小路下来,找到蒋华容和纪晴雯的时候,看到纪晴雯完全失去意识倒在蒋华容怀里。
而蒋华容的腿不知道是不是被嶙峋的石块划伤,正涔涔地淌血。
乔秘书立刻指挥手下用担架将蒋华容抬起。
“那旁边的女人呢?”手下问,“丢在这儿吗?”
纪晴雯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很温暖,一阵阳光照在身上,令她感到融融暖意。
以至于在她回忆断片之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有种陷入梦境的不真实感。
可是,身上的痛感做不得假,浑身被大卡车碾过一样。
在水中几乎溺死的恐惧如影随形包裹着她。
那绝不会是梦。
纪晴雯陡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但她坐起身后,却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用手摸眼睛,眼睛是睁开的。
可面前只有大面积的灰色色块,宛如置身在地下通道里。
她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隐约察觉色块中有些明暗变化,但这点细小的变化几乎等于没有。
她转头四下望去,有一处方位带了些微的橙色,虽然很暗,却也让她的世界避免陷入一片灰白的虚无。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被绊倒好几次后,终于走到那片隐约泛着橙色的区域。
她能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可眼前只有模糊的色块。
纪晴雯摸了摸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上干净的衣服,脸上、手臂、腿上各自有上药和被包扎过的痕迹。
室内有消毒水的味道。
难道她被救到医院了吗?
纪晴雯回到床边四处摸索,却没找到呼叫铃的按钮。
她又尝试用中文、英文和自己知道的简单泰语询问是否有人,也没有得到回应。
纪晴雯一寸一寸挪动脚步,终于摸到一扇门,她用肌肉本能将门打开,因为颠簸一下子扑了出去。
扑面而来的是独属于海岛的咸腥气息,海鸟的声音在头顶盘旋。
纪晴雯扶着身前的栏杆,感受到海浪的颠簸和水汽。
终于明白那种若有若无的眩晕感并不是因为受伤。
而是因为她真的在海上游轮。
很快有人发现纪晴雯跑了出来,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钳製住了纪晴雯,将她扔回了船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