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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文光皱起眉头,显露出怒意:“胡闹。”洪楼疏源
牧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大父,元静云的娘死了,若不是“说着,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突然间迸发出来:“若不是因为此事,小六,内心不安。”
牧文光听后神色微变,略有动容。挥了挥手让身旁护卫都退了下去,柔声道:“孩子,此事不怪你。”
“可是,”牧遥扑到牧文光怀中,低声啜泣:“她本不必死,我们牧家人的命是命,难道他们的命就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牧文光默然片刻,曾几何时,他还是少年时又何尝没这般质问族中长辈。
“牧遥,此事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罢,为了牧家上下百口,大父只能当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所有的罪恶都由大父来背。”牧文光轻轻拍着牧遥的背,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悲痛和心疼。
“大父,我懂你的为难,是我始终无法心安,大父,牧遥愿意领罚,我只希望大父能对翠姨宽容些。”牧遥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牧文光。
牧文光沉默片刻,随后松开了牧遥的身子,他的表情显得严肃:“牧业与我说元静云今日已被放出来了,可是被你带走了?“
牧遥抹去眼泪,轻声道:“我暂时将他安置在城西的一间客栈。“
“好,这几日你好好给我闭门思过,将翠蝶调去东院,我会派几个耳根硬的好好守着你!”牧文光厉声道。
“大父,”见牧文光欲走,牧遥连忙扯住牧文光衣袖道:“若是大父要罚牧遥闭门思过,牧遥心甘情愿,只是,元静云此刻亦是重病在身,还请大父还小六一个心安,派人稍加照顾一二。”
“我心中自有成算。”牧文光叹了口气,将牧遥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挪开,背手离去。
破釜沉舟
自牧遥那晚离开后, 照料元静云的换成了一个小厮。他准时送来吃食,将药汤放在桌上,既不与她交流,也不理会她的要求。
哪怕元静云主动开口询问牧遥去向, 对方也只是低头规规矩矩的放下东西, 然后悄然离去,仿佛元静云通空气一般。
这般过了两日, 元静云倒也习惯了这人来去匆匆, 心里对牧遥的去向也有了猜测, 元静云渐渐习惯了这个匆匆而来的人, 对牧遥的下落也有了一些猜测。既然派来的人是负责照顾她的, 而不是加害于她, 那么牧遥最多是被限制了自由,而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从前两日的谈话中, 她大致了解此事怕和那新政有关, 想推动新政的人觉得自己碍了他们的路,便被人惩戒了一番。
元东的死与此并不重要,甚至他们可能早就发现了元东的尸体,并找到了相关线索。
只是巧妙地利用了元东, 将她关进大牢。
元静云通过这几日独处,有了更多时间在房内反思,才发现原先的自己有多么自大狂妄,从来这个世界就知道命如草芥不是吗?
可为什么还会衝动地去碰别人的枪口呢?是觉得自己拥有现代的知识就能碾压古人的智商?
明明, 她能更好地办法处理此事。明明,她还能与王二娘在家中面对面坐着, 聊着闲话家常。明明
念及此, 元静云的眼里又蓄满泪水, 她用手背擦了擦,可再多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圈发青。几天来她无法入眠,闭上眼睛都想着如何报復,为自己遭受的屈辱,为王二娘的性命。
\"砰砰\",两声轻响。
每天送菜的小厮通常会先敲门示意,但那人刚刚离开,元静云以为是他掉了东西,用衣袖再次擦拭眼角的泪痕,生怕被人发现她的狼狈。
\"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
元静云这扶着床沿起身开门,打开房门,却不是小厮,而是王在泽提着药箱站在门外。
\"王大夫?\"元静云有些惊讶地开口说。
除了来送食得小厮,王在泽是第二个主动来看望她的人,元静云苦笑道:“王大夫,我原本想等腿脚利落便去医馆寻你,倒是自己这身子不顶用,没人搀着连门都出不了,现下我身上没有银两,他日定送到医馆中去,”说着,语气有些哽咽:“另外,听牧小姐说,您救了我娘,此刻,不知她被安置在哪个义庄,您垫上的银两,我自双倍奉还,静云在此拜谢您大恩。”
说完,弯腰九十度朝王在泽行礼,王在泽连忙扶住元静云皱眉道:“你若不是想让其他人戳老夫脊梁骨?让我落下个医死人的坏名声?”
“自然不是,”元静云急忙解释道。
“医者仁心,哪些都是老夫该做的,你先好好躺下歇息。”王在泽厉声道。
“王大夫,”元静云欲言又止,却在王在泽的眼神中慢慢放低了声音,回道:“好。”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王二娘,她已经孤身一人。尽管王二娘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在过去几个月的相处中,她们相依为命,她早已发誓要照顾王二娘到老。
可现如今,这个世界她再没有亲人,就算是死了,也只会留下座无名之墓。
王在泽看着元静云眼中的伤感,心生同情之情。他走进房间,将药箱放在桌上,轻声道:“元小兄弟,你不必如此客气。我来看你并非为了诊金,而是担心你的伤势。”
元静云抬起头,泪水仍挂在睫毛上,她惨笑着说:“王大夫,感谢你的关心。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待我的人并不多,您能冒险前来,静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