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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里长家娶媳妇,也就这般模样,这元二真是继承了她爹的大方,就是可惜他爹死“
“嘘,乱说些什么呢?”有人出言维护:“吃了人家的饭菜还在背后说闲话。”
被指责的妇人脸色微红,立刻闭口不言。
元静云沉着冷静地观察着,看着乡亲们用简陋的木碗盛起饭菜,争相夹起烤熟的肉块,或是盛起一杓菜汤。大盆菜虽然简朴,但其中的肉块散发着香气,令人垂涎欲滴。乡亲们围着大盆菜,用粗糙的筷子夹起一块块肉,咬下去,满口肉汁涌出,滋味鲜美。
众人大多吃得津津有味,满足地舔舐着嘴唇,不时发出满意的感叹。
直到众人吃完开始围坐谈论着田地的收成、孩子的成长,虽然环境简陋,但乡亲们的笑声和欢声笑语弥漫在空气中,让这个贫苦的山村充满了温馨。
夕阳西下时,乡亲们纷纷散去,几个热心的妇人则与王二娘一同清理碗筷,比起平日几人关系明显亲昵不少。
元静云悄悄提了两斤上好的五花肉交给准备起身离去的里长,恭敬地说道:“里长,前些日拜托您的事,还劳您多上心。”宏镂疏媛
里长并未推辞,此刻他也喝得尽兴,一改平日严肃的模样,笑着回应:“明日我会帮你打听一下。”
“好的,谢谢里长。”元静云也笑着表示感谢。
放手一搏
方德元身着华丽的官袍,细致整洁,彰显出他士族出身的高贵气质。他庄重地站在县城衙门前,远远地瞧见一行车队缓缓驶来,他亲自迎接,一步步迈向前。
吕公着坐在锦缎装饰的马车中,车身雕花精致,凸显其尊贵身份。他身形高大,威严凛然,一双目光犀利如电,流露出耿直坚毅的性格特质。
当马车停下时,方德元亲自上前迎接。他面带微笑,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方某拜见阁下,您远道而来,定有重要事务,方某愿竭诚协助。”
吕公着微微一笑,看着方德元的目光中透露出讚赏之意,他语气坦率地回应:“方县令,我是奉旨前来调研,的确需要您积极的协助与支持。”
调研什么,众人心照不宣,方德元识人无数,早在朝中听闻这位官员的性格耿直,不爱奉承,言行坦荡。他微微一笑,恭敬地说道:“阁下请放心,我必竭尽全力,为您提供所需的协助与便利。”
吕公着微微颔首,方德元亲自引领吕公着一行人进入县城衙门。尽管事先得到命令低调接待,但在接待厅中,仍精心布置。
方德元和官员一同坐下,他亲自倒茶,为官员奉上清香的茶水。言语间,方德元表现出对官员的虔诚和尊重,谈吐间流露出他对朝中大员的景仰和敬意。
至于这一切自然与远在元家岭的元静云无关,而此刻的牧家却是另一番景象。在此之际,牧家作为益州郡富庶之家,家族内部展开了一场激烈争辩的场景,气氛紧张而激烈,如剑拔弩张之势。
牧家的府邸内,大堂中人头攒动,议论纷纷。牧文光身穿华丽的锦袍,举止自信而庄重。
他昂首立于堂前,目光坚定,声音慷慨激昂:“新法旨在促进国家发展,退利让民,使百姓受惠。作为商贾之家,我们应当审时度势,顺应朝廷改革之举,以谋国家富强,助民众福祉。”
其他牧家成员则意见分歧,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一位家族之人怀着忧虑之情开口道:“新法的实施将直接影响未来的收益,如何能轻易放弃现有的利益呢?倒不如坚守底线,反对这项改革。”
另一位家族成员也附和道:“商贾之业不易,我们辛辛苦苦经营多年,岂可任人轻易侵犯?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保护自身的利益。”
牧文光面色凝重,心中却充满了焦虑和压力。他明白牧家与新法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一旦做出错误的选择,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他眼神扫过众人,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何应对此局面。
争辩声此起彼伏,气氛紧张而紧绷。牧文光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神色凝重而坚定:“我知道对大家而言,手中利益难以割舍,但朝中那位已传出改革风向,士农工商阶级分明,若是此刻牧家站错队伍,怕是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朝中那位继位不过两年,辽兵屡犯边界,朝中局势不稳,不见得那位真能成功。”牧邵毅满不在乎道。
牧文光眉头紧皱,牧家这些年发展太过顺遂,怕是让族中子弟都迷了心窍,眼高于顶,忘了身份,不等牧文光开口训斥。牧遥起身肃然道:“表哥慎言,皇家之人岂是你我能随意议论的?”
“家中事务,哪里有一个丫头说话的份?”牧邵毅讥讽道。
“牧遥自幼伴随我,被我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你可是对我不满?”牧文光的目光锐利如刀,深深地盯着牧邵毅,语气中透露出的威严让众人感到一股压迫感。
牧邵毅被牧文光的目光所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言论,他低下头,略显尴尬地道:“邵毅失言了,还请您见谅,方才是子侄眼拙,未看清是牧遥表妹,牧遥表妹自是与旁的女子不同。”
牧文光的怒气稍稍平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復冷静:“言之有理者,诸位亦有所见解,牧家家业庞大,春耕时贷于农户的不过族中小利,我们不能只顾眼前利益,忽视了大局。改革之风已起,我们更应小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