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厨房内的米饭已经煮好了。
苏木开盖。
在烟雾缭绕中，他沉默了。
那盆饭稀囊，稠的还以为是饭夹粥。
他突然对自家猫的厨艺不太自信了。
饭都煮不好的人，厨艺能好到哪里去？
哦，他还不是人，是只猫。
苏木不想打击对方的信心，还是勉强舀了一碗。
餐桌上，缅因猫已经坐在一张座位上，猫耳竖立，眼中带有光。
苏木坐在他对面，冷着脸，在充满希冀的猫眼中，夹起了一块粗到以为是土豆片的肉。
他咬一口。
果然……
不好吃。
可是对面是那张他怎么也生气不起来的猫脸，苏木秉持着不浪费粮食，勉强吃完这碗饭。
缅因猫兴奋地摇晃着猫尾，下座，他想蹭蹭苏木的裤脚。
苏木察觉后，直接把脚挪开，没有让对方如愿。
缅因猫眼中的光消散了，毛茸茸的尾巴都垂到地面上，无精打采。
苏木叹口气。
他简单收拾了桌面。
“五味子。”
苏木终于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缅因猫猫尾向外伸开，有些僵硬。
资深猫奴的苏木知道，对方是紧张了。
他仍旧坐在沙发上，扫一眼：“和你聊聊。”
缅因猫往前走，幻化成了人形。
苏木撇头一看。
是一张犹如被雕刻过的立体五官，晚上是带着欲望的魅魔，白天更像是不苟言笑气场强大的领导层，和猫耳的颜色相差不大，他的头发偏灰，衬得他皮肤白皙，再往下……
苏木瞳孔放大，下意识闭眼转头，对方精壮的身材上红的紫的痕迹依旧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耳朵瞬间红到能滴血。
“化形不出衣服怎么不跟我说！”
他气急败坏。
然后，孟煜面色无辜地被赶进了房间。
十多分钟后，男人坐在了短沙发上，他穿着苏木的衣服，白色衬衣，深色西装裤，仅是简单的穿搭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质，孟煜坐姿端正，却很拘谨，时不时动一动肩膀手臂，能看出衣服不太合身，能清晰看出紧裹的衬衫下是线条明显的手臂。
“你什么时候可以成的人形的？”
苏木白天倒不会因为这点冲击产生反应，他声音平静冷淡。
可能是那些天的梦境内容过于清晰，对象就在他面前，苏木心情复杂，极少和对方对视，哪怕碰上，也是轻触即离。
“很早之前。”
孟煜垂眼，着实像是误闯入别人家被发现的无措，可惜他现在这招，对苏木没有用。
“从我把你带回来，你就有灵智了？”
苏木声音更冷了。
“那时我抗拒过。”孟煜看着苏木，带有委屈。
苏木知道他想说什么，前面他想走苏木不让他走，被迫留下来成为家人后，没想到还掉了马甲。
这么一想，苏木太阳穴突突跳。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不想卖了
既然之前想走，现在放你离开，自由自在，没人管。
如果在一年之前，孟煜确实会头也不回就走，现在他的目的是为了留下。
“我……”孟煜的猫耳垂下，“我的耳朵消除不了，不会用人类的纸币，只能成猫，这样，我就又成流浪猫了……”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妈……孤苦伶仃，一个人打拼，您接受不了我可以离开。”
孟煜勉强勾起笑容。
苏木没有看他，嘴角绷着，眼睛看向房门，侧影是如此的冷血决绝。
孟煜说完，站起身来，准备往大门走。
苏木内心混乱。
苏木一年前是在路上的草丛里面找到的他，当时大腿骨折，已经影响到不能正常走路，关键对方警惕不让他靠近，不肯去医院，还是他自己动手正骨，用简单的支架治好。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受伤，可如果没遇到他，可能还真的在角落里自己舔毛自愈。
苏木觉得自己的怜悯心有时还真不该有。
等孟煜走到了房门口，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苏木才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嗓音不带任何情绪，就像是呼呼吹来的清风，无色无味，却让人感受到凉意，可这却让孟煜头顶的猫耳再次竖立起来，下垂的尾巴竖着摇晃。
“孟煜。”
他忍下激动，礼貌回答，其实他身后的尾巴早就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我没有说让你留下。”
苏木回避孟煜的眼睛，暖光灯落在他身上，清隽冰冷的身形带上了几分人情味的暖意。
他刚说完，手机一阵震动。
苏木一看，电话页面上写着陈成两字。
——那个在他手下买了猫的，用沙雕网名的网友。
苏木这才发现对方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可惜那时自己冲昏了头脑，压根没有看到。
他接通。
“苏哥，房子里面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五味子，可能是跑出去了，现在好晚，五味子一般在外面喜欢待在哪里？我去外面找找。”
电话那头着急。
猫的耳朵灵敏，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我不去他那儿。”孟煜沉了沉，“他不爱卫生，我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