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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节

 

我问:“你说,莫非子道长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

陆岑音手撑着脸,想了一想。

“莫非子道长潇洒不羁、才华横溢,猜出你的身份应该不算难。”

“一来,他会算,守着这东西多年,估计在我们来之前,他就算出正主要出现了。二来,我怀疑他在大门那张告示是故意贴上去的,我们第一次寻他无果下山之后,指不定他就跟踪我们下山,暗中观察了好我们几天。”

“三来,你在观中曾用过假袁大头,不关注你的人不知道,但若关注你的人,这玩意儿都成了你身份象征了。四来,他在雨中邀你舞剑,你可能觉得自己能赢他,但我感觉他好像在故意让你出多一点招式,似乎在对你的剑法进行验证,最终来确认你身份。”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真实的原因只有道长心里知道。”

翌日大早。

雨停了。

天上还出了太阳。

我们让酒曲球继续风干。

白天陆岑音跟老太太聊天,还帮着她纳鞋底。

到了晚上。

我们见到酒曲球已经干了。

两人对视一眼。

“开!”

柳絮飘落

陆岑音递给了我两个锤子。

小锤抠缝。

大锤搞定。

当然,在搞定的过程之中,我们极度小心,生怕损毁里面的东西。

随着大酒曲球裂开,我们发现,球表面虽然干了,到球的内部还是湿的,还传出浓郁的酒香。

球确实是空心的。

由于它长时间在酒里浸泡,裂开来之后,底部还有些许酒。

拿着灯往里面一照。

我们诧异万分。

竟然是一张带黄色有些透明的纸,湿漉漉的,一半在酒里,一半在外面。

本来以为是苏家神器,见此情形,我们心中也凉了半截。

怎么会只有一张纸?!

而且。

这酒曲球明显是能缓慢渗透酒水的!

如果纸里面有秘密,莫非子道长为什么要将它放在里面,这不等于毁东西吗?!

我和陆岑音尽管有无比强烈的欲望想拿出纸来看,想看一看其中到底是否存在秘密,但两人都不敢动了,因为这纸也不知道被浸泡了多久,万一我们将这玩意儿给捏烂了,那就彻底完犊子。

瞅了半晌。

我说道:“不对!”

陆岑音问:“怎么不对?”

我说:“你仔细看一看,这纸是不是有点类似腊笺纸?”

腊笺纸。

古代皇宫帝王用纸,防水防潮防虫。

陆岑音闻言,赶紧拿着洋油灯,凑过去看,看完之后,抬头讶异无比地对我说道:“确实像啊!但它应该是专门改进过的,像一种无比特殊的油纸,我刚才灯照过去的时候,它的表面发着一层丹但油光,绝对能防水!”

有些纸是能防水的。

用竹麻树皮配制成一种纸,外面刷上桐油,再浸泡晒干,一种防水的油纸就成型了。

古人用这种技法做成的纸,厚的用来做成油纸伞,薄而透明的用来遮挡窗户防风雨。

我们看电视剧,常见到古人为了偷窥,用手指头沾湿手指,然后在窗户纸上轻轻地戳一下,一个圆圆的小洞就形成了。

其实这有点夸张了。

古人用来糊窗户的油纸,口水点烂的可能性不大,即便要戳,力气也要比较大,而且由于油纸整张一体,不大可能戳成手指大小圆圆规则的洞,会戳出一个不规则的大洞,甚至,可能还会牵扯整个窗纸破烂,非常容易被屋里的人发现。

除非窗户糊的是普通宣纸。

尽管我们发现了它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一种油纸,但还是不敢妄动。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边上的酒给弄干净,让纸摊在那里。

我们打开了电风扇,对着纸慢慢地吹。

为了防止纸被吹走,在它的四周还特意用物体给遮挡了一下。

就这么吹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

纸张上面的酒水已经彻底干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它,比较厚,外面是淡黄色的,油腊保存的还不错,但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任何秘密。

用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的油腊纸,如果要写东西,不能在外面写,因为外面是一层油脂,写不了,必须要在纸张做成之后,先在纸上面进行描绘,尔后外面用桐油封面。

也就是说。

这纸除了表面涂了一层黄色染料,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陆岑音特意拿了手电过来,对着纸张照。

依然看不出什么东西。

我再仔细看了几眼,发现了异常。

“秘密在里面!”

陆岑音闻言,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解释道:“这是一种夹层油纸,也就是说,除了正、反两面各有一张,里面还有一张小夹层。”

陆岑音听了,赶紧拿过来看了一看:“还真是啊……不过即便有夹层在里面,纸不知道已经浸透了多久,跟里外两张差不多相融了,我们要剥离开它们,里面的纸张肯定会损毁啊。”

我笑道:“你把我的指尖技术忘得差不多了。”

陆岑音闻言,神情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问道:“拈花佛手?!”

我点了点头:“这是一项顶尖的秘密保存方法!将油纸放在酒曲球里,让酒水慢慢渗透进来,速度不能太快,否则容易彻底腐烂,也不能太慢,否则三张纸也无法彻底融合。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岁月让几张纸缓慢融为了一体。”

“如此一来,即便是别人拿到了酒曲球,没有拈花佛手这手段,也不可能发现里面的秘密。唐叔和莫非子道长这样做,他们不是马大哈,而是为了确保了秘密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揭开。这也是为什么唐叔说,要赎回八字必须我父母或者我亲自来的原因!”

陆岑音问:“什么时候开?”

我看了一看窗外:“理论上现在也可以,但为避免万一,先让它晒晒太阳,等彻底干透了,我再来打开!”

讲完之后。

我将纸放在了窗框上。

太阳照射进来。

映衬的那张黄纸泛着温暖的光芒,熠熠生辉,犹如道家的圣光。

陆岑音感叹道:“这些长辈真的是用心良苦。”

到这一刻。

我内心反而平静了。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

我更加相信,任何事情的发生,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承负,该来的一定会来,该失去的绝不会多留一刻。

芸芸众生。

坚守、努力、无愧。

就足矣。

太阳很大。

我和陆岑音像两个看蚂蚁搬家的孩子,一直傻傻地瞅着那张纸。

中午时分。

纸张已经彻底干透,边角有些微卷。

时机已经到了!

我拿起了纸,让陆岑音退后两步,闭上了眼睛,凝神静气,手夹住了纸张的一角,感受着它传到指尖的触觉,双指开始疾速地搓动,伴随着我口中一声开,那张油纸发出无比悦耳动人而又微小的声音。

“呲……”

一分为二!

中间的夹层若柳絮一般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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