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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王叔不信任我和肖胖子,这点毋庸置疑。

从那天赌串摊我逼他给我磕了一头开始,他内心对我的不服就已经生根发芽,迄今长成了参天大树。

王叔从小护着陆岑音,她相当于自己女儿。没有任何一位父亲,会将女儿的性命压在他不服气人的手中。与其说他要跟我拼棍,不如说是一位父亲在探底女儿愿意委身男人的本事。当然,这也是“保主命”之选。

他们两人的心理,被我拿捏死死的。

陆岑音顿时懵了,美眸看向了我,眼神期待中略带担忧。

她深知王叔八极拳的本事。

但我今天一定要打服这根桀骜不驯的老红棍!

我问陆岑音:“有棍吗?”

陆岑音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转身从博古架的斜后方,取了一根红棍出来。

我接过红棍之后。

王叔脸色无比阴冷,率先出了门。

我和陆岑音也随后跟了出去。

陆岑音在旁边低声对我说道:“苏尘,对不起……”

我笑了笑,瞅了瞅手中红棍,回道:“好棍!”

这话是对王叔的赞赏。

到了别墅外面的院子。

我们分开了一段距离。

王叔手拎着棍子,单脚画了个半圆,手横握红棍,双膝微微下沉。

这个架势一出来,倒还真的让我吃了一惊。

八极拳棍术当中有一个说法,叫做万般架子应对万般变化。

拳脚乃肢体延申,器械乃拳脚延申。

但不管是拳脚还是器械,要击败来敌,首先必须保持身体架子稳,稳了才能有变,变了才能对付对手的万千变化。

王叔这架势,几十年老把式才有的功力。

我跟九儿姐,学得擒拿格斗杀人术,其实非常杂。

没有特别钻哪一门类,基本都知道一些,但都不大精通。

不过。

九儿姐告诉我一个真理,快上一秒,哪怕对方实力比你强上百倍,也可以让他死上很多次。

她对我要求最严格的是站混元桩。

有时会让我站上一天,不给吃饭喝水拉尿。

开始非常痛苦,恨不得死去。

但到后面,我甚至可以站着睡着。

或者说不叫睡着,叫神游。

长期站桩有两个天大好处,一是架子极为沉稳,扛揍不倒,二是心静而耳聪目明,出手极快。

硬刚棍术,我肯定打不过王叔。

但论打架,今天他输定了。

王叔口中突然爆喝一声:“哈呀!”

他手拎拖红棍,若出山之猛虎,向我袭来。

红棍带着呼啸声,极为凶狠,挂塌顶劈、粘连沾随……

我瞅见了王叔眼中拼死搏杀的意念。

上战不留寸力!

这是一位老红棍该有的杀意。

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

王叔此刻就是一匹杀疯了的老狼!

我拿红棍疾速格挡,节节败退,身子挨了王叔好几棍,差点没被他给抽死过去。

没工夫看陆岑音的神情,想必她此刻一定揪心不已。

从场面来看。

我完全不是王叔的对手,这不是她想见到的。

有人会问。

你不是快嘛,怎么等着人家来胖揍你。

所谓快,并不是说一定要成为秒男。

你在对手出招之前,提前出手,一击必中,确实属于快,但那是对付实力不如你的对手。若面对一位实力跟你伯仲之间的人,这种快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被人家给弄死。

有一句成语叫后发先至。

这也是快。

对方摁住你,把你打得像死狗一样,你只要护住不受致命伤,当他彻底累了、松了、麻痹了,以为你没任何机会反抗之时,你反手一刀,直接将对手送下去跟阎王爷打麻将,同样是快。

我在忍、在等。

忍着疼。

等着致命机会。

王叔碾压了我的棍术,却震惊于我的抵抗能力。

他已经杀疯了。

忽然之间!

两根红棍陡然交叉!

王叔的棍压在了我的棍上面。

这是行棍之大忌。

因为上方的棍强力压制,可灵活攻敌死穴,而下方的棍却只能被动防守,死守回撤,这种交叉棍姿,行内叫做“生死棍”。

王叔是生棍。

我是死棍。

王叔大喜过望,疤脸陡拧,嘴里一声爆喝,红棍直接对我霹雳顶胸。

我的机会。

来了!

服帖

耳畔听到陆岑音一声惊呼。

我狠一咬牙,迅疾甩棍脱手。

与此同时。

强忍着手掌被王叔顶断的危险,直接掌心朝前,掌背护胸,顶住了这一棍。

王叔根本没预料到我会在最危急时刻突然甩棍,更没预料到我竟然敢掌心护胸。

要知道。

在格斗厮杀过程中,手掌被顶断、棍子被甩,几乎已经死了。

没人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自断活路。

但我会。

为得就是争取这短暂一秒时间!

手掌撕心裂肺的疼痛之感传来。

掌没断,但耳听“咔嚓”一声响,手腕被顶脱臼了。

在这千钧一发当口,我另一只手已经一拳凶狠无比地击向了王叔面门,侧腿用最大力量凌厉无比地一踹。

王叔身躯陡然遭袭,顿时飞出了几米,满脸是血,手中棍子“哐啷”一声掉地,动弹不得。

打架都有一股余威。

手腕脱臼的疼痛,让我热血上涌,恼火不已,疾步上前,凌厉无比一掌就向王叔的后脑勺拍去。

“苏尘!”

陆岑音大声惊叫道。

我听到声音,停了下手。

这一掌,就是故意拍给陆岑音看的。

让她好好看一看,金陵百年红花棍郎家族最顶尖的红花,生死全在我的掌股拿捏之间!

我咬着牙,将脱臼的手腕给接了回去,俯下身问王叔:“服吗?!”

王叔挣扎着想爬起来,但硬是起不来身,他趴在地上,痛苦地低吟,说道:“服了……”

愿赌服输。

这是一条汉子!

陆岑音已经跑了过来,焦急万分地扶王叔:“王叔……你怎么样啊?王叔……”

我揉了揉手腕,对陆岑音说道:“送他去医院,我在屋子等他回来给我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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